第458节(2 / 3)
却是这名来使,受命来报急情,不到五日夜的时间内,连奔一千四百里,换马不换人,一直坚持到汇报完,力竭而亡。
耶律璟等人也猜到了些情况,不由感慨道:“此忠勇之士,厚葬之,朕当重赏其子嗣!”
“陛下,萧海漓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上京实不能乱!”耶律屋质看向耶律璟,格外严肃地说道:“如今国内生变,部卒沸腾,为消叛乱,安抚人心,还请陛下早归上京维稳!”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有耶律璟选择的余地了,否则也不会在收到急报的第一时间就表示要撤军。他再是不甘,也不敢冒着内部叛乱的同时,再与汉军打一场胜算不大的苦战。同时,如果论对国家元气的损害,还有比内部叛乱更严重的事情吗?
同时,耶律喜隐为什么能发动起这么一场叛变,他远在云中,也是原因之一。如果耶律璟坐镇上京,那么即便那些人有心谋乱,也断然难以闹出这么大的声势。
而经此一乱,上京的情况,想来也不妙。在叛乱当日,有不少辽国的达官贵族受到牵连,比如尚书令韩延徽,就在兵乱中被杀了。
韩延徽,可是太祖时期的老臣了,提出“胡汉分治”的功臣,辽国各项制度的奠基者。
深吸了一口气,耶律璟环视一圈:“直接议一议吧,如何撤军!”
虽然国内紧急,但是汉军的威胁,可是在眼皮子底下的,撤军,还需要经过一系列缜密的讨论与安排。
汉军的反应
得知后方变乱后,摆在耶律璟面前的有两件要事,一是消灭叛军、弹压国内保证内部稳定,二则是竭力保全南面的大军平安北还。
下定撤军的决心后,这落实起来,自是力求快速,耶律璟君臣迅速地制定好撤军计划。屯于云州的辽军,仍有约十三万众,想要顺顺利利地撤走,是需要仔细筹谋的,毕竟符彦卿十万之众,已在怀仁,可谓近在眼前。
如果此前,还在郁闷汉军进军保守,迁延迟缓,然而如今形势改易,又顾虑汉军离得太近了,冀望符彦卿能够再保守些。
不过,在一切的计划落实之前,耶律璟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了一千精骑,以皇帝特使的身份,以最快的速度先行返还上京,沿途通报各州县部族,并向上京传达皇帝与大军的消息,安定人心。而特使的人选,就是近来在辽军中崛起的后起之秀耶律斜轸。
其后,在众臣的辅助下,耶律璟是一心投入撤兵的事宜上。首先,紧急召集了云中的诸军统兵将校头领,宣以撤兵之意。当然,隐瞒了国内变乱的事情,面对撤军之议,可谓群情大悦,辽国将士,早就不想打下去了,此议正中其意。
当决策合乎兵心人意之时,自然是群情响应,事半功倍,辽军的将领们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事实上,当他宣布撤军之事,注意到将领们那释然的表情之时,耶律璟也不禁默叹了一口气。
撤军的路线,很好拟定,云州大军,直接北撤,走阴山,出长城口。当然,如果要急归上京,最好的路线,还是东向,经怀安县走武州北出长城。虽然绕些路,却离上京更近些,不过那里直面慕容延钊大军,大军过去,恐冒风险。
至于文德、怀安地区的耶律沙军,则直接北走野狐岭,野狐岭那一带,地貌复杂,易守难攻,汉军若追,可依此断后。
不管怎么样,在没有同汉军作战纠缠的情况下,辽军想走,难度还是不大的。比起在南口的时候,形势要好得多。
即便如此,问题还是有。辽国大军,牲畜颇多,机动性算是强了,但同样也少不了各类辎重财货,这些都会影响行军的速度。
军队的转移问题不大,关键还在于云州的辽民,对于人口,耶律璟不愿意留给汉军。而迁民,是麻烦最大、问题最多的事情。而在迁民问题上,又分胡民与汉民。
最终,自耶律屋质等人的极力劝阻下,迫于形势的紧迫,耶律璟还是放弃了全部带领云州人口北撤的想法。
只是向治下的百姓放告,说大战在即,为免生灵涂炭,民可携家自走避难。因为在此前,辽军已经做了一定坚壁清野的准备,是以,官府告示传下,也引起了一番北徙的浪潮。当然,以胡人为主,生活在云州的汉人们,恋土情结深厚,没那么容易举家北迁。
同时,此番来攻的,乃是汉军,同文同种,应该不会受到大的伤害。嗯,这种时候,想起自己汉人的身份了。
民间是乱象丛生,动荡不断,但辽军的撤退事宜,是有条不紊的,并且采取分批开拔的方法。而在这个过程中,耶律璟君臣,可是忙得脚不沾地,真正落实执行起来,还是问题一大堆,更发生了一些劫掠抢夺,执械斗殴事。
总之,云州内外,是一片乱象,并且在周遭地区蔓延扩散,隐隐有种,大难降临之感。不过,或许耶律璟就想留一个混乱的、崩坏的烂摊子给汉军。
怀仁县,十万汉军已然在此驻军整整五日了,这五日间,不动分毫,只是加紧对云州辽军的探查。对于北面的乱象,当然有所察觉,但是符彦卿仍存有一分小心,未敢轻动。
一则是,皇帝“稳扎稳打”的作战方针在起作用,南口之战的教训在警示,需要警惕,等待其他两路大军的进展。当然,虽说刘承祐自诩给了将帅们临机的决断权力,但也不是完全的自由行事,在他的作战大基调下,将帅在行军作战方面,还是受到了制约与影响。
二则是,此前辽军诱其北上的一图,完全被符彦卿看穿了,原本还是一片严肃备战,忽然就乱了起来,在不明缘由的情况下,难保不是辽军的阴谋。
不过,得知云州的异状,随军的汉军将校们,却有些坐不住了,很多人觉得,是大军压迫之下,辽军难以自制,不战自乱,认为是战机,向符彦卿请命进军。不过,心中顾忌,都暂时被符彦卿压制住了,不过也多派骑兵,加紧对云州地区尤其是辽军的刺探。
“卫王!”帅帐被掀开,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了进来,对着符彦卿便急躁地唤了声。
符彦卿正凝目耸眉,研究着地图,抬眼看到来人,形容舒展开来:“史将军来了,先坐,来人,奉茶!”
“多谢卫王美意,不用了,末将不渴!”
来将乃是汉军大将史彦超,见他这副躁动失礼的表现,符彦卿心中有所猜测,平和地问道:“将军有何要事?”
“末将想问,何时进军?我们已经屯兵怀仁五日了,云中就在眼前,还要迁延到何日?如今辽军正是仓皇混乱……”史彦超是代表了一大部分汉将的心声,当然,也是立功心。
他史彦超,沙场宿将,每出征,从来都是纵横驰骋,立功颇多,然而此番,从头到尾,却没有得到太多施展的机会。
见其状,符彦卿还是极有涵养地,给他解释了一番,以作安抚。不过,这显然不能说服他了,只见史彦超高声道:“沙场作战,哪有一味求稳的,如果因此错过了战机,悔之晚矣!这两日,辽骑大肆出击,劫杀我们的斥候,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末将认为,云州的乱象,未必是辽军有什么阴谋!”
注意到符彦卿再度纠结起来的额眉,史彦超拱手请道:“卫王,云州就近在眼前,迁延观望,徒坐失战机,也挫伤军心。卫王若疑辽军意图,末将请领一军北击之,以作试探,看看其虚实!”
听史彦超这么一说,符彦卿打量了他几眼,认真地想了想,也知道,不可再压制这些战意高昂的将军了,否则真的要伤害士气了。
恢复了严肃,符彦卿当即道:“你领本部五千骑,北上去尝试攻击。记住,以试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