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2 / 3)
性是被调动起来了,王著自然乐得给他们解释。
王著所说,是栾城之战,诸多版本中,流传比较广的一个,也是最贴近官方宣传的,当然,不可避免的,夹带了一些王著的“私货”。
作为亲身参与了栾城之战的人,还是其中一军将校,孙立此时听着王著的描述,都不由得发愣。那一仗,他只记得一路冲杀,砍不尽的敌人,杀不完的仇寇,一直到重创将亡,若不是命硬,他也交待掉了。
但听王著这般“润色”一番,有那么一瞬,心中竟然产生怀疑,是否因为自己当初伤重,导致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
不过看向身旁的天子,回想起来,当初刘承祐做出北上决定之时,从始至终,倒也确实自信从容。如今思来,若非天命所归,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并没有打扰帐中,只停留了一会儿,刘承祐带人走了,巡往他处。李昉作为行营记室,随驾在旁,欲言又止。见状,刘承祐说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小心地瞥了刘承祐一眼,李昉说道:“臣只是觉得,如此妄议陛下,长此以往,有损君上神威!”
“嗯?”刘承祐也看了看李昉,只见其人,下意识地埋下了头。
背过手,刘承祐淡淡道:“颂圣,乃是为人臣的本分,加朕以誉名,何损威严?”
李昉默然,他只是觉得,人王圣主,不当被下臣经常挂于嘴上,但自己的进言似乎有些触了霉头,也知察言观色,不敢辩驳。
在南寨巡视一番,刘承祐顺道前往西营,往护圣军一观。高怀德,特地被刘承祐叫上,陪驾。
不管是因为其原历史上的威名,还是因为贵妃高氏的关系,刘承祐对高怀德确实是另眼相看。同样作为将门外戚,高家嫡系血脉不盛,高行周又年老体衰旧病缠身,是故对于高怀德,刘承祐也是不遗余力地提拔任用。
“藏用,朕将你调到禁军任职多久了?”銮驾上,刘承祐问规矩地坐在面前的高怀德道。
高怀德微讷,想了想,回答道:“自乾祐元年起,到今岁,整整三载有余!”
“一直以来,朕忙于国事,对于你的关心却是不够!”刘承祐看高怀德那一板一眼的姿势,眼中恍国满意之色,语气轻松道:“不必如此拘束,朕找你,只是欲同你这妻兄聊聊!”
“陛下言重了!”刘承祐态度越是亲和,高怀德反倒越加恭谨。
见状,刘承祐微微一笑:“藏用今年,将满二十六岁了吧!”
心里虽然不明白天子的用意,高怀德还是点点头:“有劳陛下惦念!”
刘承祐则悠悠而叹,道:“二十六岁,为一大军都虞侯,东京禁军中,可还有旁人?”
高怀德闻言即拱手道:“皆仰赖陛下提拔,臣诚惶诚恐!”
“你我舅弟之间,便不作此虚言!”刘承祐挥手:“近年来,军中那些流言,朕也有所耳闻!”
盯着高怀德,刘承祐认真地说道:“朕坦言之,朕如此提拔任于你,是因你高怀德身具才略,忠力不俗,欲用为将帅。绝非因你是临清王之子,更非与朕姻亲之故。朕看中的,只是你高怀德!”
听刘承祐这般说,高怀德面上一阵动容,直起身体,在车驾内拜道:“得陛下如此信赖看中,臣铭感五内,唯有结草衔环,效死以报!”
“不必如此!”刘承祐探身将高怀德扶起,拍拍他肩膀,说:“小底军是禁军第一大军,孙立的才能,朕心里清楚,有些事情,非他所能胜任处置。将你放在小底军,就是让你好生辅助于他,带好兵马。军中向服强者,此次征淮,打出威风,打威名,用实实在在的战功,让那些非议消散,也让朕看看,你继承了临清王多少将略!”
“是!”高怀德郑重地应道:“臣必不让陛下失望!”
“你说这话,朕相信!”刘承祐轻笑道。
护圣军营,营中校场上,正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李重进与王彦升召集了上千的官兵。持剑走于将士面前,王彦升扯足了嗓子,大声问道:“陛下前番,赏赐的角子好吃吗?”
“好吃!”立刻有人回道。
“我也觉得好吃!”王彦升嘴角微微勾起,道:“但那一碗角子,才多少肉腥?本将觉得,吃肉就要吃个痛快!你们一定很好奇,本将与李都指挥召你们于此是为何事吧,坦言告诉你们,本将已命伙营杀了两头肥猪,下锅烧煮,辅以香料,再过一会儿,就该闻到肉香了!”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李重进站来出来,朗声道:“在场的诸位弟兄,是我护圣诸营中,最精悍骠勇、视死如归的士卒,但是,一千人分两头猪,岂能吃得痛快?军中强者为尊,所以你们中间,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吃肉!
本将于此,设一擂台,你们两两比武,胜者可以喝汤,再胜者,方可以吃肉,至于败者,就看着别人,吃肉喝汤吧……”
李、王二人的话,立刻便将在场军士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不管是为了吃肉喝汤,还是为了发泄一番屯兵城下以来的无聊困顿。
刘承祐巡来,大比武已然热闹得展开,召来李、王二人问对,悉之,觉得此举,甚好,赞之。
王彦升则趁势请之,愿为攻城先锋,并且表明,他与李重进举行比武,也是想趁机选拔一批精中之精,用以攻城准备。
虽然暂时压下,但于李重进与王彦升,刘承祐还是善言抚之,豪言壮之。
不管怎么样,刘承祐心中大定,军心可用!
并且,直接向其余诸军汉军通报此事,可效仿之。大军之中,军纪严苛,终日沉冷肃重,但治军也当一张一弛,在保证防御的情况下,给士卒们一个耀武扬威的机会,或收奇效。
御帐议战
就如刘承祐所打算的那般,在淮南暂停攻势,取消一切军事计划后,几路汉军,当真在淮南安稳得度过了整个冬日。三九过后,虽则仍旧湿冷,但已不似前番那般森寒侵骨。
“陛下,这是诸军上报,各部冻伤亡情况!”御帐之中,慕容延钊呈上一小札,禀道。
龙床之上,刘承祐盘腿坐着,绒被将两腿裹得严实,自张德钧手中接过御览。慕容延钊则说道:“行营诸军,前后加起来,有近两千人,不能战者逾千,随军的役夫,则更加严重,前后四千余人……”
“这些,都是非战之损呐!两千士卒,几可成军,为一偏师,替朕攻城略地了!”放下书札,刘承祐感叹道:“朕终究还是小看了淮南的冬季啊,论苦寒虽不如北地,但此间湿冷,对于我北兵,也甚是难熬啊!”
作为皇帝,各项措施到位,都觉湿寒侵骨,而况于底下是士卒、役夫。可以肯定,参与此次冬围寿春的将士,多少会有些风湿反应。也是可以理解,多少历经戎马的沙场将士,寿命难以长久,就这等熬寒冒暑,岂能不伤及身体。
“陛下,大发府库,不吝钱粮,筹措御冬之资,已是爱兵如此,上下将士感之。然自然之力,沛然难挡,终非人力所能及,陛下不必过于挂怀!”李昉在旁,说道。
对于其言,刘承祐并没有多作评价,稍作考虑,说道:“所有人员,包括士卒、役夫,悉数造册登记。轻伤之卒,不要吝惜汤药。士卒不能战者,送归东京,冻伤役夫,遣还各州,待战事结束后,由兵部及各州官府,发给抚恤!”
“是!”慕容延钊与李昉同时应命:“陛下仁德!”
“我军如此,寿春城中,又是何等光景?”刘承祐转念一想,问道。
同样候在帐中的李少游,闻言,闪过一抹尴尬,回道:“陛下,寿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