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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不知道明天还来不来,真想把他们都杀了。”
池屿池抿唇,深吸了一口气。
他刚来的时候遇到一群土匪,情急之下将对方所有人的武功复制粘贴,这才逃了一命。
或许是因为他逃走之后报官将土匪头子给抓走了,对方剩下的手下便记恨上了他,三天两头地来找他麻烦。
池屿闲都快要精神不正常了,时不时地冒出一些癫狂的念头——把他们都杀喽!
困意很快就将他扯入睡梦,因此他也没注意到一只浑身嫩黄的小鸟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
小鸟在夜色中眨眼间就消失,速度极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鸟。
它像是什么法器似的,眨眼间就横跨万里。
一抹嫩黄在空中飞来飞去,像是在挑选着什么似的。终于,在天光熹微之时,小鸟在一处小楼栏杆落下。
周围的鸟雀啁啾不停,小鸟扑闪了一下翅膀,然后鸟喙一张一合。竟是口吐人言:“贱人!把你们都杀喽!天天找麻烦真是烦死了!我精神很好啊!大不了去死!”
徽州东南西北一条街
旁边的开门声蓦地一顿,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似的。
但小鸟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又或者说,它察觉到了,但是并不在乎。
软乎乎的毛绒小鸟站在栏杆处,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让人听到之后不免共情。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随后便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一只宛如白玉般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抓到了栏杆上的嫩黄小鸟,紧接着就是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温润声音:“原来是只小鹦鹉?”
俊雅柔和的青年用指腹轻轻拂了拂对方柔软的羽毛,在心里思索着这是谁家的鹦鹉飞到了他这里。
能流利口吐人言的鹦鹉应当是有主人训练的,就是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自己家的鹦鹉丢了。
白衣男子——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伸出食指逗弄着小鸟。
这鸟也不怕人,接着说那些埋怨的话,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一副沮丧的样子。
花满楼眉眼微弯,指尖轻柔地点了点毛茸茸的鸟头:“你倒是有灵性。”
他说罢,垂首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思考的空档,嫩黄的鹦鹉已经将话说完了,正歪头整理着羽毛。
或许是花满楼太安静了,一直等着回信的鹦鹉抬头用喙顶了顶对方的指腹。
一声短促的笑响起,让人无端想到春日的烂漫山花。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黄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的白衣,银线绣成的暗纹正闪烁着光芒。
临近正午,窝在床上的青年才悠悠转醒。
纤长的眼睫搭着,遮挡住了还带着朦胧睡意的眼眸。
漆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像是泼墨般将池屿闲苍白的脸分割成了两半。
阳光正盛,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在清醒。
外面还有些潮湿,雨水洗刷之后倒是显得干净了。
腹部传来一阵饥饿感,池屿闲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慢悠悠地起床收拾。
衣柜里的衣服只有三四件,他也不挑,随手拿了一件墨色外衫披在了身上。
漆黑的衣衫衬着苍白的脸,两种对比极致的色彩很是吸引目光。
有关原身的记忆池屿闲一点都想不起来,只知道对方一直住在这处小院,也不知道对方凭借什么为生。
原身留下的钱袋已经所剩无几了,再不找到工作,他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
池屿闲简单煮了饭吃,拿起伞就出了门。
这里的道路略窄,称不上街道,只能算是巷子。
巷子两旁是一座座院落,墙角阴暗中滋生着碧绿的青苔,时不时还能瞥见几只爬虫。
池屿闲不太喜欢晒太阳,因此便撑着伞慢慢地在巷子里走着,悠闲得像是来游玩似的。
穿过前面那条巷子就能看到一处平整的空地,一片不大的湖将空地分出两半,一边是水波荡漾,一边是坐在门口的黄发垂髫。
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仿佛是落了一片金子似的。
池屿闲缓缓地走到池塘边,周围有人摆摊,卖的大多是一些刚摘下来的菜,只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剩下的菜也没有那么得新鲜了。
他垂眸看着略有些焉儿的菜,动作缓慢地挑了一些。
“下次可要来得早诶,现在都是剩下的。”
卖菜的阿婆说道,最后还送了池屿闲一把小葱。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瞳孔有些涣散,视线并没有聚焦。
买完菜之后,池屿闲便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顿时有些空虚。
墙面被影子分割开来,他走到阴影处停了下来,随后便撑着伞抬眸望着对面墙上的阴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墙面上的影子也逐渐地挪移着,池屿闲眼眸低垂,神情有些厌倦,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着影子从墙面上溜走。
等对面的白墙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时候,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拎着手里的菜步伐缓慢地往回走。
悠闲的时间对于池屿闲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他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些东西,有时候会忘了时间的流逝,仿佛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若是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的日子说不定会更加得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