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节(1 / 2)
只不过,经此一役,杨家势必是要狠狠的出一回血的,而且说不准,杨信,杨能等人的仕途也要受到影响。
但是,无论如何,最紧要的两样,爵位和性命,都保住了!
对于勋贵世家来说,钱财产业固然重要,这些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底蕴,更是待人接物必不可少的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再重要,都比不过爵位。
只要爵位仍在,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有再起的机会的。
君不见,某丰国公唯唯诺诺的当了一辈子小透明,临到七十岁了,莫名其妙就混了个公爵吗?
何况,经此一役,哪怕昌平侯府穷到掉渣,也再无人敢轻视于杨洪。
这位百战老将,用事实证明了,他不仅在战场上能打,在朝堂之上,同样有骨子悍不畏死的劲儿。
谁若是想要为难昌平侯府,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宁远侯一样份量!
所以,这一次朝会对于杨家来说,是真正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此事之后,虽然短暂的一段时间,杨府可能要沉寂下来,但是,长远来看,却真真正正的,开始奠定了世家的底蕴。
与此同时,丹墀之上,终于得了天子的允诺,杨洪也再绝口不提罪孽深重什么的,立刻见好就收,大礼参拜,道。
“臣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朝臣们对于这位昌平侯,又多了一层新的认知。
这老货,不仅不要命,而且,还不要脸!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惹。
心中默默的决定好,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跟杨府打好关系,老大人们便听得御阶之上,天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昌平侯和宁远侯之事,由三司主理,今日廷议,还是整饬军屯之事,兵部所上章程,诸位卿家觉得,可还有需再议再改之处?”
归根到底,不论是杨洪还是任礼的事情,实质上都是围绕着整饬军屯展开的交锋。
他们二人的事情告一段落,那么最后剩下的,自然也就是最核心的,兵部整饬军屯的章程了。
不过,事已至此,局势早已明朗,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于谦身为兵部尚书,这章程本就是他主持拟定,不便开口,但是却也未曾回到班中,而是依旧站在丹墀中间。
于是,几乎是和廷议最开始的时候的场景一样,文臣列中,陈镒,王文,金濂,王翺,俞士悦等人移步上前,来到于谦身后,拱手道。
“陛下明鉴,兵部所拟章程十分完善,纵有不妥之处,也可在施行之中调整,臣等并无异议,请陛下决断。”
与此同时,勋贵武臣这边,丰国公李贤也终于发挥了他自己的力量。
只见他老人家移步上前,道。
“陛下,臣也并无异议,朝廷整饬军屯,乃于国于民有益处之事,臣虽老迈,愿尽绵薄之力。”
“不敢欺瞒陛下,这些年来,丰国公府虽在京城,但是在边境各处也购置了不少田亩,这些田亩购置之时乃是民田,可后来确有查出乃是被胆大包天之辈私自发卖。”
“故臣每念及此事,心中便觉有愧,如今朝廷既要整饬军屯,臣愿将丰国公府在边境的诸多田亩,无论来源,全部奉还朝廷,充为军田,以赎臣失察之罪。”
勋贵的第二时代
奉天门前,李贤话音落下,立刻就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阵有如实质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样扎的人生疼,
然而,李公爷却不动如山,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全当那些恨得牙痒痒的人不存在。
与此同时,不少的文臣却态度截然相反,对李公爷这种“为大局牺牲”的精神十分赞赏。。。
尤其是户部的沈尚书,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道。
“陛下,丰国公能有此心,实为国之肱骨也,若满朝文武,皆能如丰国公般廉洁奉公,以国事国体为重,则陛下所言君明臣贤之景,指日可待矣!”
呃,这话说的有点过于露骨,以至于原本还想上前同样夸两句的大臣,不由掩面后退,同时心中忍不住默默吐糟。
您好歹是七卿之一,执掌天下财政,手里捏着整个国库的财帛物用,哪怕户部这两年的确花销太大,穷了一点,也不至于财迷到如此地步吧?
何况,人家丰国公都说的明明白白的,这些田亩献出来,也是收归军田,又不是变成户部的官田,人家于少保都没说什么,您这未免有些,过于不矜持了吧。
对于这些人,沈尚书的态度是……
就这觉悟,这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
须知,这次整饬军屯,虽然是以兵部牵头,但是真正得利的,却不仅仅是兵部。
应当说,军屯的问题如果能够解决,对于朝廷的各个衙门来说,都会大大减轻压力。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户部!
丰国公这次主动献出来的田地,户部自然是拿不到一亩,甚至于,在这次整饬军屯的过程当中,还会有很多原本登记为民田的私垦田和私售军田被收回军屯。
从这个角度而言,户部在边境的田赋反而要下降,的确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
都说了户部执掌的是天下田赋财政!
沈尚书在乎边境的这点边角料田赋吗?谁t知道,户部现在每年往边境拨出的军费,早已经超过了岁入的三分之一!
每每看到边军的支出账册,沈尚书的心都在滴血。
而整饬军屯,恰恰针对的就是这个问题。
要知道,在洪武年间,边军战力更强,人数更多,岁入更少,但是每年的军费支出,却反而不足每年的十分之一。
沈翼没想着能恢复到洪武年间的状况,这也不现实,但是,对于哪怕是稍有改善,给户部减轻的负担也是巨大的。
所以,这次整饬军屯,沈尚书口头上虽然抱怨,但是,那无非是为了让天子记得户部出了多大的力而已,真正做起事来,这位大司徒可是毫不含糊。
那么大笔赎买田亩的银两,他都舍得,何况是自己的老脸,反正,想想也知道,这种不矜持的事,于谦是拉不下脸面做的,既然如此,那他这个财迷的户部尚书,做了又何妨。
于是,朝堂之上,迅速从剑拔弩张,变成了相互恭维,其乐融融。
有了李贤带头,紧接着,靖安伯范广也开口,道。
“陛下明鉴,丰国公一片为国之心,令臣惭愧,臣辗转边境多年,也曾亲眼见过边军将士因军屯废弛,所受欺压役使之苦,但因势单力薄,亦难改变经年痼疾。”
“如今朝堂清查军屯,整肃军纪,臣心中为边军将士感念陛下恩德,这些日子以来,臣亦在自查府中在边境的田亩,凡查出为私自购置军屯田地,或是牵涉役使边军私垦之田亩,臣都已严惩经手之人,并愿将这些田地,重新归还朝廷。”
“不过,臣毕竟力所有限,定有未尽之处,但是,只要兵部及都察院在此次清丈田亩当中提出的疑义,臣必定竭力配合,凡有牵涉军屯的田亩,一经查出,臣必定立刻归还朝廷,并接受兵部的一应处罚,也算是为朝廷大政,尽一份心力。”
很明显,相对于一开口就是老内卷的李公爷,范都督还是比较谨慎的。
毕竟,他不如丰国公府家大业大的,所以,虽然态度一样。
但是,范广却只是将涉及军屯的田亩主动呈报归还,并不像李公爷一样,一口气就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