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1)
毕竟孙太后久居深宫,真把这些政务送过去,她也未必看得懂。
就是看懂了,也不好插手。
再有就是朝臣这边,后宫不能擅自插手政务,是这帮老大人们的底线。
如今局势危急,为了安孙太后的心。
他们或许会同意太后过目政务,但是却不会让她插手干预。
即便是处理之后送过去,朝臣这边也必然会议论纷纷。
而将金英派过来。
就如他所说,既可以盯着朝政,又可以在紧急时刻直接插手干预。
毕竟,如今已经不是太祖皇帝时了。
司礼监作为政务流程当中的一环,虽然没有落到明面上,但是实际的地位已经渐渐被群臣认可。
因而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在一些非正式的场合,金英是有权力在朝政上发表看法。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金英是向着孙太后那一边的。
只有金英是可靠的,那这个法子才是妥帖的。
如果金英并非一心一意的忠于孙太后,那么这个法子,反而会让孙太后对朝政的敏感度降低。
而他今天既然说了这番话,那么很显然,并不是彻底倒向孙太后的。
但是,问题还要回到最开始。
他问出来,但是金英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
金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见势不妙,另投新主?
还是刻意如此,骗取信任,实则行监视之事?
朱祁钰想不通透。
前世的时候,他跟金英走的并不亲近。
虽然在登基之后,他依旧让金英掌管司礼监。
但是那是因为,金英做事太过周全,又在守卫京城的过程当中立有大功。
到了他这个地位的内臣,哪怕是宦官,也不好没有由头就随意罢免。
再加上他还有孙太后护着。
朱祁钰不好在明面上针对他。
但是也只过了两三年,朱祁钰便寻了由头,将他打发到南京养老去了。
朱祁钰又仔细的品了品,金英最后的那两句话。
“王爷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金英只望王爷能尽心竭力,力保社稷存续”
看来,慈宁宫的事情,他是看透了的。
但是想来,他并未对孙太后说透。
朱祁钰当然知道,慈宁宫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出宫之前,便跟吴贤妃商量好的。
吴贤妃去慈宁宫,就是为了激怒孙太后。
但是和孙太后想的不一样的是。
这根本就是一个阳谋!
从孙太后暴怒而起的时候,她就脱不出身了。
无论在恼怒之下。
孙太后是下旨免了他的监国之权,还是如现在一般,大大方方的给足他面子。
对他都有好处。
前者自不必说,会引起群臣的抵制。
闹到最后,不仅要交出监国之权,还会让群臣对孙太后产生看法。
而后者,朱祁钰能想象到金英是怎么劝孙太后的。
“他既然想要监国之权,娘娘不妨足斤加两的给他”
“他不是刚刚病愈吗?那就在宫中拨个专门的殿宇,让他日日进宫理政”
“再命群臣大小事务,都交给郕王”
“如今情况危急,国政大事纷乱不堪,郕王那个身子,日日奔波劳碌,能扛得住几天”
“臣在一旁帮娘娘督促着,若敢有丝毫懈怠或不妥当的地方,便传扬出去,治他个玩忽国政的罪名”
无非是看他如今大病初愈,以前又未曾真正上手过政事。
想要让一拥而上的政务累垮他。
说不准,还想让他出个什么大错,再拿回监国之权。
当然,这等时候,孙太后也未必真的敢闹出什么事情。
但是心思肯定是会有的。
可孙太后并不清楚,朱祁钰要的就是她放权。
若是孙太后死死地握着京师的大权。
朱祁钰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来。
只有让孙太后放权,他才能放手施为。
从这一点上来看,金英是帮了他的。
毕竟他最后那句话,很明显是看透了朱祁钰的用意。
但是孙太后下了这封诏书。
说明金英并没有对她完全说透
想了半天,朱祁钰还是想不明白,索性便不去想了。
眼下要紧的事情多的是,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慢慢探寻。
从前厅起了身,朱祁钰倒没有急着出去。
事情虽紧急,但是身子也要养好。
可别一不小心,真累病了!
前世若非他重病未愈,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再说,如今详细军报未到。
很多事情都做不得。
还是得等!
将诏旨交给兴安收起来,朱祁钰转身回了后院暖阁。
汪氏等在那里,两人说了会话,朱祁钰便歇息了。
一夜无话。
直到第二天,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
朱祁钰在底下人伺候着用了晚膳,正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成敬匆匆走了进来。
“王爷,兵部于侍郎传信来,说有紧急军情,请王爷速速入宫!”
详细军报(上)
朱祁钰出门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
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天黑的早,虽然还不至于看不清楚人,但是也需得掌灯了。
等到了东华门,金英带着肩舆在门口等着。
灯光昏暗,朱祁钰也瞧不清楚对方的神色。
换上肩舆,便朝着集义殿过去。
路上,朱祁钰忽然想起一桩事,便问道。
“本王未曾记错的话,宫里头的规矩,是戌时下钥,闭锁宫门吧?”
他来时是酉时三刻,距离戌时,已经不足一刻钟了。
按规矩,宫门闭锁之后,若无宣召,不得擅自入宫。
便是有紧急政务,也需得先行通禀,有召方可入内。
昨夜于谦送军报入宫,便是如此。
金英在一旁,回道:“不错,不过如今政务紧急,咱家临出来时,圣母给了开宫门的令牌,王爷不必担心。”
朱祁钰不再说话。
没多大会,集义殿便到了。
进了殿中,一干大臣已经到了。
集义殿是华殿的偏殿,本就不大,此刻灯火通明。
朱祁钰扫了一眼,孙太后没来,但是来的人也不少。
大约有三四十位身穿各色官袍的大臣,皆是朝中的重臣,还有便是几个勋戚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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