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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好了吗,闭上眼睛。
商旻深,我们走吧。
逃亡十二时辰(完)
距离那次意外出逃已经三年了。
小傻子, 哦不,小深,再次纠正, 是商旻深安然无恙, 神智正常,甚至越来越聪明。
这个“聪明”的具体表现就是, 身为一个古风乙游里镶边的男配角, 他很快就适应了现代社会。
大学时, 钟臻因为一系列吐槽性质的四格漫画爆火全网,将一个胆怯却可爱的男大学生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而漫画的画风却成熟老练,自成一派。
因此还没毕业,他就跟一家线上网站签了约,在其平台下发表了独家作品。
后续的宣传推广, 版权谈判与漫画家本人的形象包装全都有专业团队亲手把持。
社恐钟臻摇身一变,成了敏感羞涩、多金神秘的漫画系男神。
他们如今居住的这套公寓是他在大学刚毕业时买的, 一个人住的时候只有书房和卧室被妥善利用了, 其他空间全都乏善可陈。
多了一个人居住之后,这个宽阔到让人感到孤单的房间霎时就有些不够用了。
这天是礼拜六,是每个打工人苟延残喘时的盼头,是一周七天里唯一一个眉清目秀的日子。
钟臻醒来时,商旻深还呼呼大睡, 两只胳膊两只腿无一例外,全都落在钟臻的身上。
这个睡姿无论在游戏里外都没有变过。
同样没变的还有商旻深的力气。
他们身下这张双人床才买了半年, 当初商旻深看到床头的松木靠板, 让他想起些陈年往事, 非得要买。
钟臻解释过, 这样的组装床不结实, 商旻深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巴巴望着床垫,一言不发——
这是他屡试不爽的撒娇伎俩。
钟臻很快就中招了,将这个价格高昂的“美丽废物”拖回家里。结果,两个人躺了半年,当然,这其中也有些过分的举动与刁钻的使用方式,让这张床提前结束了寿命,晃上几下就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
钟臻忿忿然,攥着商旻深的手腕教训:“是你非要买的,跟着他一起叫吧。”
商旻深咬着嘴唇,坚决不从。
但最后还是叫了,和床的响声同频——
钟臻也不是一直拿商旻深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钟臻觉得这张床还能再坚持一阵。
昨晚商旻深太累,钟臻决定让他赖一会儿床,自己先去厨房做早餐。
刚回来的时候,商旻深对一些列的现代科技啧啧称奇,面对厨房里各式各样的“箱子”和它们一应俱全的功能,他发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疑问。
“你是这里的皇帝吧?”
钟臻憋着笑,点点头道:“嗯,从此以后你就是皇后了。”
早饭做好不久,商旻深就被味道勾起来了,懒洋洋地做到桌边。
“腰疼。”他说。
钟臻探着胳膊给他按按,“待会给你按摩一下。”
“行,”商旻深拿起包子,“吃吧吃吧,饿了。”
“今天有拍摄吗?”钟臻问。
“没有,昨天都拍完了。明晚有场秀,下周三要出个差,坐飞机去。”
凭借姣好的皮囊和与众不同的气质,商旻深成了一名平面模特,今年才开始接到一些大牌的拍摄邀约。
钟臻喝了一口粥,忽然想起,商旻深以前总管飞机叫“大鸟”。
“我陪你去吧,”钟臻道,“我把电脑和数位板都带上。”
商旻深笑了一下,懒懒地说:“行。”
他们总是黏在一起。
钟臻陪伴商旻深度过了每天大呼小叫的适应期,又陪着他发掘兴趣爱好。
商旻深其实很想继续做夫子,教书育人,尤其听说当代社会里这个行当的状况稳定,可想而知收入也相对稳定。
他没有什么宏图壮志,觉得有件事干就行。
尝试几番,他发现自己才是需要受教育的一个。
他曾经饱读诗书,却发现在这里他的整个思想体系都被淘汰了。
误打误撞的,他找了个不用张口讲话的行当,只要露露脸,按照别人给他的指示来表现就行。
况且收入还算丰厚,商旻深心满意足地成为了一个花瓶。
不过,商旻深的野心和胜负欲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他在温水里浸泡得足够久了,便开始琢磨着多做一些,给自己换个更大的池子泡着。
于是他就这么进入了上升期模特的行列,拍摄邀约不断增多,偶尔也能拿到一两个小代言。
他成了别人口中的“强势新人”,提到他时,人们总是“哦……就是那个有点孤僻、看起来拽拽的那个小男孩吧?”
后来“孤僻”和“拽”成了他的保护伞,掩盖了他对于大部分知识的空白和过分清澈而笨拙的眼神。
钟臻时常警诫他,做这行就要“迈开腿,别张嘴”。
商旻深深以为是。
“你呢,漫画画的怎么样了?”商旻深已经吃了掉三个包子,想吃第四个,但是职业操守迫使他停下来,做出违背本能的动作。
为什么要“以瘦为美”,同样的价格买到更大布料的衣服岂不更加划算?
“按部就班吧,”钟臻给他倒了杯绿茶,“下个月的稿子已经提前交上去了,这几天可以稍微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