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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保护我的家人,这就够了。”
商旻深牵着钟臻,他们一起离开了老宅,离开了那些能够释怀的、不能释怀的过去。
往后的一切就都是新的了。
盲美人与匹诺曹 19
生日音乐会越来越近, 钟臻肉眼可见地焦灼,经常将自己关在琴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商旻深白天要去补习学校, 他的基础不错, 前两天刚把托福刷到了理想分数,甚至开始准备gre考试。
其实没什么用, 对于他想要学习的专业和理想院校来说, 他现在的分数已经足够了。
因为换了专业, 准备好的作品集也就变得毫无用处。也是到作废的时候才知道,商旻祺已经用他的成果像纽大递交了申请。
不过由于他本人正在等待判决,申不申得到也都无所谓了。
那天之后,陈朴之便没有再来打扰他们,商旻深觉得这样也好, 权当没有这回事儿。
过去他活得十分清醒,爱也好、恨也好, 非要看个透彻, 他也注定不会快乐。
近期他转变心态,一切向钟臻看齐。凡事不求什么水落石出,雾气消散了,遍地都是磕磕巴巴的石头,只有薄雾稀疏之时, 才能看到花。
他想要活得再浪漫一点,洒脱一点, 再无所谓一点……
唯一让他介怀的, 就是钟臻即将参加的这场音乐会了。
音乐会的结果可想而知, 钟臻必定会遭受更大的打击。商旻深有时候觉得, 钟臻的这位老师才是真的心狠手辣。
像是在调/教一只畏高的鹰, 将他衔到高空,然后松开他,任他慌乱无措,拼命扑扇着翅膀,凭着一些生存本能振翅。
要么飞,要么死。
他凭什么替钟臻决定呢?
傍晚放学,商旻深在学校门口跟好朋友告别。对方的兽态是只企鹅,整个人也胖墩墩的。
起先没人愿意跟这个企鹅alpha玩,也没人愿意跟一头残耳小白狼玩,企鹅在一个课间找到商旻深,往他桌上放了个桃子味的果肉果冻。
他问商旻深,“你叫什么名字啊?”
商旻深答了,隔了一阵,又问他:“那你呢,你叫□□吗?”
是个很俗套、很不入流的笑话。
谁知那个企鹅哈哈笑了许久,眼角都溢出了眼泪,说:“我不叫□□,但是以后你可以这么叫我。”
俩人就这么玩到了一起,他们申请的专业和院校也是一样的。
商旻深拥有了除钟臻以外的第二个好朋友。
回家路上,商旻深照例买了香喷喷的鸡蛋面包,勾着袋子蹦蹦跳跳地进了小院,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解锁家门。
其实他可以更沉稳一些,毕竟他也二十了,可最近他想要活得自由一点,于是将小时候艳羡的事情做了个遍。
其中就包括将家门钥匙挂在脖子上,这样就不用坐在门前等着保姆来给他开门——他清楚地知道,那里是他的家,是他来去自由的港湾。
“吃小面包啦!”换了鞋,他快步跑进琴房,手指趁着包装袋,将温乎的小面包递到钟臻嘴边,“今天买到了刚出炉的,你快尝尝。”
钟臻笑着,咬下一口,满嘴都是黄油的香气。
“好吃吧?”商旻深自然地抓着缺了一口的面包,放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味,“好香啊,还得是他家!”
钟臻笑着问:“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最近变得越来越爱说话了!”
商旻深羞怯地收回手,抿了下嘴巴,“是不是太聒噪了?”
“当然不是,”钟臻夸张地摇摇头,弯着眼睛说,“就是觉得很热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变得开心一点。”
默默收拢袋子,有倏然将封口松开,香甜的气息扑向他的鼻尖。商旻深的耳朵高高地挺着,“我在你身边也挺高兴的,我看到你就会高兴,所以就会兴奋,话也变多了。”
钟臻坐正,慢慢弹奏,“所以,你因为我而感觉高兴。”
“是,你让我感到特别知足,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一点都不觉得空虚,”商旻深跟钟臻描述了昨晚的梦, “我梦到我真的变成了一只北极白狼,但是你不在我身边了。”
琴声哀婉,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那你去找了我了吗?”
“找啊,发现你不在,我马上就出发去找你了。”
商旻深闭上眼睛,那场梦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稀释,但是没关系,想要找到钟臻的决心还在。
琴声跟随他的描述变得激烈起来,“我穿过寒冷的北极平原,穿过了葱葱郁郁的针叶林,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不曾中断的脚印。”
“从针叶林出来,是一片荒芜的平原,冬天的平原没什么看头,到处青黄不接,可是我无心观赏,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你。”
钟臻笑了,贫瘠的土壤上突然开出些烂漫的野花,白的,橘红的,鹅黄色的,靛紫色的……
小白狼继续往前,忽然一朵大红色的花吸引了他的视线。因为那抹红色太够耀眼,周围的颜色瞬间消褪。
天地苍茫,只剩下那一朵耀眼的红。
“那是什么?”琴声又变得舒缓,像无法捕捉的风。
“是治疗你的眼睛的解药,我把他拔下来,叼在嘴里,继续朝着你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