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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商旻深找了个借口出门,打算潜回商家取回自己的户籍。
小白狼前脚刚走,后脚邮差就到了。
“您好,我是区域配送员,请问是您二位预定了结婚登记证件的取件服务吗?”邮差核对着信息。
钟臻道歉,“可能是我们选错日期了,请您明天再来吧,我们还没填写完表格呢。”
“没关系,”邮差取出平板,“我是来代表社区跟您二位收集基本信息的,将来您二位想要购房或者小孩上学,都需要这些资料。”
“好的。”钟臻让邮差进家,给他倒了杯茶。
邮差在平板上打字,一边问,“请问您二位的姓名是?”
“我叫钟臻,我爱人叫商旻深。”
“好,”邮差继续问,“请问您二位的兽态性征是?”
“我是绵羊族,他是白狼族。”
“哇,”邮差惊讶,“一羊一狼啊!平时会很辛苦吗?”
“不会。”钟臻笑笑,“最开始要吃药麻痹嗅觉,现在已经习惯他的味道了。”
他安然道:“因为太喜欢,所以一点也不怕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盲美人和匹诺曹都是小钟呢!
盲美人与匹诺曹 15
事实上, 商旻深的谎言并没有持续太久。
确切地说,它只持续到他们相遇的第三天,商旻深在外面铲雪赚零用钱, 钟臻接到了詹一诺本人打来的电话。
“喂, 你就是钟臻吧?我想告诉你,不要试图找我, 你不会找到我的!”
“这场婚姻你不觉得荒唐吗, 我真不知道那些大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要走了,和我的爱人。”
由惊愕到迷茫再到接受只用了几秒钟,钟臻问他,“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做什么倒是不用,就是突然想到你失明了, 我寄去的信你大概也看不到,”詹一诺似乎身处机场, 能听到汇报班机信息的电子音, “我的态度在信里表现得也很明确,我爸妈大概以为我离开家是去找你吧。不过都不重要了,我马上就要走了,我们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我家人来找你要人,你就把信拿给他们看吧。”
钟臻笑出声, “所以,你寄信来我家, 实际上是想给你的父母看的?”
“是寄给你们所有人看的。我想告诉你们, 爱与自由是无法被限制的。”
詹一诺让钟臻看到了年轻人的张扬, 对比起来,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哭包则显得过于卑微和谨慎了。
挂了电话, 钟臻在厨房发了一阵呆,直到煎锅里的鸡蛋散发浓烈的焦糊味,他才回过神来——
真的詹一诺已经高飞远走,那留在他身边的人究竟是谁呢,又为什么要骗他?
商旻深并不是一个谨慎的人,行动也傻里傻气的。
要说他谋财,堆两个雪人赚了50块,他用来购买两颗看上去很好看的玻璃球;铲了一早上的雪,身上的寒气久久不散,却把酬劳塞到了老人的沙发垫下。
小白狼不知道,隔天早上,那笔钱又被老人特意敲门送回来了……
对方声音醇厚缓慢,对钟臻说:“都说狼族性格桀骜,可这孩子怎么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哎唷,您是羊族,怎么敢跟狼族住到一起的啊,不会害怕吗?”
钟臻暗暗讶异,本能是不会说谎的,原来真的是狼啊。
“嗨,这不是在慢慢适应么。”钟臻浅笑着答。
“狼也无所谓,看的总归还是那个人,是吧?”老人的兽态是白兔,钟臻没记错的话,他的老伴的兽态该是只鹰。
钟臻想了想,客客气气地问:“那您有什么好的克服恐惧的方法吗?”
相处一段时间后,钟臻对于这只小白狼的意图更加迷惑。
这人似乎也不图什么名利,他太安分乖巧了,没什么物欲,没有虚荣心,也没有什么野心和抱负。
要么,小白狼的演技太过精湛;要么,小白狼是真的走投无路,才对他说谎的。
钟臻想,无论是哪种情况,自己似乎都逃脱不开。
是的,逃脱不开。
他很喜欢跟商旻深待在一起,一起练琴,一起吃饭,感受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与热乎乎的一颗真心。
就算是个骗子,那这个骗子也太专业了。
钟臻想,即使对方真的不怀好意,自己又何尝不再享受这份别有用心?
就这样,他开始放下心来,仔细去摸索商旻深的性格品行与他的难言之隐。
也是在这个过程里,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空气里那份若有似无的“狼味”。
他知道当他们一起出入公共场合,每当有人想要靠近自己,商旻深身上的“狼味”都会骤升,他听到对方身体里发出的呜呜低嗥,那个比他还要矮上一头的小狼崽正挡在他的身前,不计后果地为他驱逐威胁。
他猜测商旻深的身世凄惨,不愉快贯穿着他的成长经历。无论是坐不上的小飞机,还是平常的“妈妈的安慰”,都是他心里怎么也填不平的遗憾。
其实也没想这么快带商旻深回家见家长,和妈妈的相遇实属偶然。
可他更想提醒这只小白狼,先不要暴露身份,“商旻深”这个名字的背后潜藏着不少危险,而“詹一诺”可以让他暂时做个普普通通的快乐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