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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干脆就加入权贵的农庄,成为佃农。
同时,因为祁秋年工厂招工的事情,而三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罚了禁足,其他权贵也担心皇帝下一个就找他们开刀,于是争相效仿,在城外掀起了一股招工的热潮。
大部分都是短期工,多是卖劳动力为主。
还有些祁秋年就不怎么能理解了,有的人居然直接卖儿卖女,或者自卖为奴,宁愿去权贵家里做下人。
明明皇上已经在城门口贴了告示,等开春天气回暖,就会安排他们返乡。
或许也是苦得太久了,灾民们在城门外滞留这么久,他们见到的那些丫鬟小厮的日子都比他们从前过得好,每年还给做几身新衣服。
他们拚死拚活,不就是为了那几顿饱饭吗?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从普通农籍变成奴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主家可以随意发卖转手,就算是打杀了,没人知道就算了,被官方知道,也就是个罚款的问题。
奴仆和权贵相比之下,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奴仆的死活。
祁秋年找来大源,让大源去灾民堆里劝说一下那些准备自卖为奴的,让他们多考虑考虑,也说说其中的利弊。
可大源不理解,“侯爷,你看我卖给您做小厮,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太多了,他们给其他权贵做奴仆,只要不犯错,日子也不会比从前过得差。”
祁秋年:“……”他说不通,世界观差异太大了。
“对了,侯爷,您之前让我找的书生,我应该见到了,他是不是脸颊上有一道疤?”
祁秋年顿时一惊,“对,是他,人呢?”
大源挠头,“他带着妻女跟灾民待一起,好像没有出来做工的打算,小的也不能直接去他面前问他要不要来做帐房吧?”
特别是来应聘帐房的人本就不少,侯爷让他谨慎行事,他也不好区别对待,隻让下头的小厮多看顾了几分。
祁秋年犹豫了一会儿,“你带我去看看。”
可他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到城外的时候就听见有争执的声音。
祁秋年抬眼望去,为首的便是他上辈子的好友,苏寻安。
此刻的苏寻安,比他上辈子初见的时候还狼狈,身边不见他妻子的身影,怀里抱着个女婴哇哇大哭,他想要进城,却被官兵给拦住了。
糟了。
老友
祁秋年赶紧下了马车,故作淡定地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何吵闹?”
守城官兵最近也对祁秋年这个侯爷熟悉了,可是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不好办呐。
为首的官兵出来解释。
“侯爷,这位灾民非要进城,但现在有规定,除非进城做工,在我们这里有记录的,其他人都不让放进去,属下也没办法。”
祁秋年暗中咬牙,这些官兵纯粹就是包庇。
他是再清楚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了。
上辈子,他认识苏寻安的时间还要更晚一些,那时候,苏寻安差点儿就带着襁褓中的闺女跳河了。
他碰上了,就收容了父女俩人,后来发现这苏寻安本事不小,也就重用了几分,熟悉起来之后,祁秋年发现他和苏寻安很聊得来。
久而久之,也算个知己好友了,借着一场大醉,苏寻安才道出自己心中的仇恨,也说出自己为了復仇,是刻意接近他的。
他并不介意苏寻安的刻意接近,因为他知道苏寻安也别无他法了。
这苏寻安还真是个命运多舛的可怜人,农家子出身,在读书上颇有几分天赋,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后来家中老人相继离世,因为守孝,科考就耽误了好几年。
直到去年孝期结束,这才再次去参加科考,以他的学识,不说争个解元,那定然也是榜上有名。
结果没想到居然名落孙山。
他瞬间就意识到是自己的科考成绩被人调包,他也聪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闹,能在科举中调包考生成绩的,那背后关系定然是不一般。
不能轻举妄动,他只能暗中调查。
只可惜,他人脉有限,经验不足,被对方发现了马脚。
对方原本见他是无权无势的农家子,农家子缺少见识,就算这次没考过,也多半会觉得自己发挥失常,下回再考一次罢了,所以起初并没有下杀手。
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结果没想到苏寻安对自己的学识极有自信,还敢去调查,要是真让他考上了,。狱严日后到金殿上闹事,那还得了?
于是那边就准备造就几场意外,杀人灭口。
苏寻安也聪明,察觉到对方准备动手之前,他当机立断,直接刮花了自己的脸,容貌有损,那这辈子是与科举无缘了,降低了对方的警惕性。
恰逢北方旱灾越发的严重,灾民们聚集在府衙闹起来了,直接打砸了府衙,他趁乱溜进去,终于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科举舞弊的证据,除此之外,还有收受贿赂等证据。
他怕官官相护,根本无处申冤。
他想着,证据丢失,对方肯定会查,到时候恐怕难逃杀身之祸,于是就带着妻女乔装打扮,混在灾民堆里,一同进京。
他想找机会告御状。
他带着妻女,还要躲避那边的搜查,所以走得慢,是最后一批进京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