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没给斯拉文卡回答的机会,“是因为你刚好站在对立面,所以你才这么判断他们,不是吗?想象食死徒都是一群思想不成熟的小孩,要么就是见风使舵、疯狂极端的大人,难道不是你的傲慢才认定他们就是单一平面的恶人吗?”
米切尔的话让斯拉文卡陷入沉思,她想到先前在七楼击倒的食死徒,她听过他们的对话,这让斯拉文卡意识到他们里面也有穷人,显而易见不是吗?
有那么一秒她确实动摇了,但她还是很难接受这种观点,“自身的痛苦情节不能充作你伤害他人的正当理由。”
斯拉文卡等待着他的反驳,但米切尔没再多说什么,这反而让她有种嗓子被卡住咽不下去的难受。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她又细细回想了一遍米切尔说的话,当她试图剖析它们看到对方的内心时,那段话突然变得极其晦涩。
“米切尔,我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我是说我没有站在加害者的立场上思考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们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因为一旦我开始这么想了,就会对那些受过伤害的人不公平,尤其是那些无辜的人……你知道他们有时候会毫无缘由的发起一场袭击,仅仅是所谓的血统论?你不觉得这样的理由实在有些太苍白了吗?它太空泛了,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每个食死徒都是完整独立的个体,他们有不同的背景、经历……作为一个个体,不应该反而追求更具体的事物吗?不论它是好是坏……我是说,虽然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如果有人伤害过你,如果有人让你痛苦过,让你深受折磨,为什么不对那些具体的事物做出反击呢?”
斯拉文卡不知道这段话是否能改变米切尔某些消极的看法,相较之下,另一种担忧渐渐让她后怕起来,她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傲罗,这种猜测一旦产生就很难打消,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哪怕米切尔的身份未必如她设想的那样,又或者他没有想杀死自己的念头。
斯拉文卡一直等到午夜,她从包里掏出了先前拿到的食死徒的魔药,在其中一个瓶子上的纸标上做了标记,接着施加双程追踪咒,她用魔法把它折成了蝴蝶的形态,以此飞到史高丽那,再接着把人带到此处。
这个方法没什么保障,如果没人找到她,或是他们,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身上。她一刻不停的紧绷着神经,独自面对漫长又寂静的夜,但显然低估了躺在床上的困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是被一道咒语惊醒的,当她在朦胧间迟钝的拿起魔杖时,那道咒语反而拐向了米切尔,虽然被后者灵敏的躲开了。斯拉文卡彻底清醒了,因为她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史高丽,四五个傲罗一涌而入将米切尔一路逼到了窗台前。
“拉文!你没事吧!”莱希拉姆冲了进去,他焦急打量着斯拉文卡,在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时,莱希拉姆愤怒的喊道“这个食死徒都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斯拉文卡缓缓问道,尽管已经应验了她先前的猜测,真相还是让她有些无措。史高丽严肃的盯着米切尔,后者则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初晨日光下,他那头红发像血一样刺眼。
“伊恩·米切尔,他是个食死徒,他怎么跟你说的拉文?”莱希拉姆在一旁愤愤道,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恍惚起来,斯拉文卡走上前,五根魔杖直指米切尔的脖子,他无处可逃。
但下一秒,他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小瓶,斯拉文卡知道那是什么,她立刻喊道“快退后!那是食死徒的魔药炸弹!”
“退后!”史高丽也接着喊道,几个傲罗连忙后退几步,斯拉文卡掏出魔杖,她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接下来是漫长的几秒,米切尔张开嘴,她以为他会说什么,比如嘲笑她的愚蠢,讽刺她那幼稚的发言……但什么都没有,米切尔的话最终被他永久保留在了内心深处。
紧接着他拧开了瓶盖,莱希拉姆冲过来将她拉了回去,斯拉文卡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因为米切尔将那瓶魔药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轰”的一声,绿火将他瞬间吞噬殆尽,火焰几近将要烧穿天花板,一直烧到了窗户外面,迎着1978盛夏的烈阳,火焰似乎又变回了跳动的红,永久映刻在她的记忆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双程追踪咒:一种傲罗经常用到的传讯咒,施咒时,选择一个合适载体,通过确定收物方姓名(或在内心回想收物方的长相),来达到传输目的。在阿科斯特战役时,巴蒂·克劳奇曾试图寻找适合做信息载体的物品,即利用这种传讯咒来把信息送达给指定的人。需要注意的是,该咒语经常与魔法部的“纸飞机”划等,两者实际上不同的咒语。
双程追踪咒,即叠加两次的传讯咒,可在送到信息后再将物体传回本人。
婚礼
老加兰命令她必须退出傲罗暑期实习工作。
那是1978年8月4日,他从美国急匆匆的赶回来,一进门便大声怒斥她的冲动,接着便又扯回了她舅舅亚尔林的间谍身份。一度斯拉文卡都觉得与其说威廉·加兰是在愤怒她不会审时度势,不如说是在抱怨,发泄自己被亚尔林牵连,事业上遭到连带影响。他在病房里大谈自己为亚尔林那不负责任的行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向魔法部捐赠了一笔巨款以示政治立场,同时还号召了各大主流巫师媒体循环宣传,在《反叛者日报》的专栏采访中,他对食死徒组织不辞吝啬的诋毁倒是博来了一些同情,尽管没能敌过他对他侄子一家不够仁慈的质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