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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颖似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门口,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後藏的时候已经被她看见了。
「你带了什麽回来?」孙小鹿好奇地往他身後探了探,然後发现是一束包装的很漂亮的花束。「是花!你们今天队上有活动吗?」
「别人给的,原本打算丢了,但路上找不到可以丢的地方。」
「为什麽要丢?很漂亮啊!」孙小鹿一脸不解地接过他手里的花束,一边回头找有没有适合的花瓶。
「……怕你不高兴。」
原本还要继续追问的孙小鹿画到嘴边以後瞬间理解了他的话是什麽意思,无奈笑了起来,也没回过头只是专注在翻柜子。
「nv生送你的?」
「拍摄的合作厂商给的。」他纠正。「我已经拒绝过了,但是被教练和队友y塞给我。」
孙小鹿大概能猜想到那场景,便又笑说:「就收吧,我才没那麽小心眼。」
一直以来孙小鹿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对待事情也有条不紊,鲜少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但自从生病以後她会常常表现出自己的不开心,难过的时候会哭,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样自己一个人闷着。
虽然近期的孙小鹿似乎已经回到了以前开朗ai笑的她,但程颖却b以往更加在乎她的情绪,不想让她再哭。
「好了,你看!」她拿着花瓶说,「你觉得放哪里好?餐桌上吗?还是放在电视旁边?」
「都行。」
孙小鹿想了想,还是放在了餐桌靠边上,然後突然说道:「今天李潇有过来找你。」
接着她便听见身後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她被握住双肩整个人转身面对他。
「她来做什麽?你呢?你怎麽样?」
「她就是纯粹来找我道歉的。」孙小鹿有点被他这麽大的反应给吓到,但他眼里的担忧又是真实的,她温声安抚他。「我没事,她人很好的。」
基於孙小鹿有太多前科,所以程颖观察了她的反应好一阵子确认是真的没事才松了口气。
倒是孙小鹿觉得这样子反应大的他很新奇,忍不住戳了戳他的手臂问。「但是她跟我说了件令我很好奇的事情。」
他微微歛眼,语气有点无奈。「什麽事?」
孙小鹿其实隐约是有猜测一些,但却不知道自己猜得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程颖是会选择隐瞒还是诚实告知。
所以她只是微笑着拿起自己的手机,然後拨出电话。
程颖在那瞬间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在yu要开口说话时,她伸出了食指放在自己唇前。
「先不要说话。」
他们相互短短凝视的几秒钟里,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但仔细听却能听见有细微的震动声从他外套口袋里传出。
孙小鹿抬眸对上程颖的眼,很温和很平静,甚至没有一点责怪。
「我有时候常常在想,明明我们分开了那麽久的时间,我也什麽都没有向你解释,可为什麽我们重新相遇之後你却对我的状态好像了如指掌?为什麽知道我在吃抗焦虑片、知道我在宠物美容店工作、知道我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甚至……你可能更早就遇见我了。」
她将手机还在拨出通话的画面转向他,上面赫然是杨盈盈的名字。
「我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把你当成盈盈的?唯独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相b起孙小鹿平静的目光,程颖的眼底似乎有点悲伤,只见他默默地将口袋里另外一支手机拿出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低着头。
「你……一开始忘了我。」程颖低哑着嗓音,语气平淡却听着让她有些难受。「即使我站在你的面前,想像你如果知道我追着你来到了这里,会用什麽震惊的表情又或是朝我生气的样子,可什麽也不是……你的眼里没有我,就像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她忍不住呼x1一窒,觉得心口有些疼,却始终想不起来。
「你那天看上去状态很糟糕,我追上去时有人把你撞倒了你也没有任何反应,手机掉在了路边你也没有注意到,因为担心你,所以擅自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了。」
後来的某天,孙小鹿失眠的夜里拨出了那通电话,自顾自地哭泣、把平日里无法向人诉说的委屈全一gu脑地说了出来,而在电话另外一头的程颖只是默默地听着,陪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捱的夜晚。
她幻想的杨盈盈其实并不存在,实际上所有无理取闹、整晚哭泣又失眠的人都是她。
而程颖一直以来都在默默承受着她给他的伤害。
「小鹿,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孙小鹿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只是微微摇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有点讶异自己的jg神状态居然这麽早开始就如此糟糕,而我却什麽都不知道。」
「但现在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也早该放下盈盈了。」她微笑着安慰明显b她还要更担心自己的程颖,垫起脚尖0了0他的头。「谢谢你,阿颖,你一定很辛苦。」
谢谢他愿意守护着破碎不堪的自己,愿意默默在她身後,一片一片的拾取她遗忘的碎片。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努力了。」孙小鹿的手被拿下来紧紧牵住,程颖的神情认真。
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所以尽管知道杨盈盈是被他假扮的也没有关系。本来他就没有义务要照顾生病的自己,却还是选择去接收她的每一个情绪,连她都做不到这个份上,他却努力坚持了下来。
然而久违不再做梦的孙小鹿却在那一晚又梦到了杨盈盈。
她依旧是穿着一身白净的学生制服,因为长期忧郁又哭泣的她面容憔悴,她就蹲在校园里的角落里独自一个人躲起来哭泣。
孙小鹿看见那样脆弱的她有些心疼,想要稍微走上前一点时,却忽然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
「每个人都一样,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小鹿你都一样,说好了会陪在我身边的,可真正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一个个电话都不接,每个都说自己在忙,可我只是想要有人可以听我说说话而已啊?这样也不行吗?是我自己想生病的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好起来啊……」
「从头到尾只有我像个白痴一样相信你说的话,反正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身边有那麽多朋友和每个人都玩得那麽开心,也不会想要和我这种人玩对吧?是我太情绪化又ai情绪勒索你,所以全部都是我的问题,都是我在无理取闹,只有我一个人在乎而已。」
生了病的杨盈盈总是像现在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开始总是解释自己并没有那麽意思的孙小鹿却在时间久了以後逐渐变得有些疲惫,面对总是一样的质问就算解释到烂掉了下次也还是一样,她的理x在她敏感的情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怎麽可以那麽幸福的活着?我呢,为什麽生病的人偏偏是我?」
「所以我对你的好就因为没有接到一通电话就被你全盘否定了吗?」
「对!所以你为什麽不接电话?为什麽?我好难受我好想哭……是不是要我si掉你才会开心?」
杨盈盈字字句句的指控都像一把利刃深深刺进她的心脏,鲜血淋淋的,明明想要包容t谅可却越来越做不到、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痛苦……
孙小鹿彷佛自己也掉进了漆黑的深渊里,也开始会随着杨盈盈的情绪而被牵着走,上课上到一半忽然想哭,就连笑起来时也不觉得心里有一丝轻松愉悦的感觉。
「既然一开始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