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男人(1 / 2)
三月份的春雨总是时断时续,一下起来稀稀拉拉的惹人烦恼。
从车上下来短短几步路,孟秀慈的鞋面已经被弄脏了。
屋内。
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处理遗留的工作,只见挺拔的身形和冷峻的面容,头发一丝不乱。
相比起来,孟秀慈的形容就有点狼狈了。孟秀慈脱了鞋,径直路过对方,打算回房间洗个澡换套衣服。
沙发上的男人一抬眼,脸色不大好看。佣人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孟秀慈,大气不敢喘一声。
“站住。”
孟秀慈站住了,转身低下了头。“父亲。”
孟舟川的视线落在男孩的膝盖上,皱眉:“怎么弄的?”
孟秀慈穿的是一件短裤,而暴露出的膝盖上贴了块创可贴,没能完全覆盖伤口,从血液中隐约散发出一股馥郁。
“……我自己摔的。”
孟舟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仿佛看透了一切,谎言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孟秀慈垂着的手紧了紧。
男人收回视线,头也不抬继续工作。“走吧。”
佣人细心地调好了浴缸里的水温,正要帮他脱衣服。
孟秀慈避开了,“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佣人退出房间,把门带上了。
孟秀慈脱了校服衬衣,透过镜子才发现背上多了好几块淤青。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跨进了浴缸里。波澜的水面慢慢回复平静,倒映出一张小脸。
孟秀慈抱着膝盖,盯着水中的自己看。
同学的那些难听的话语再次浮现脑海。
“有妈生没妈养。”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我有妈妈你没有!”
“孟秀慈是可怜虫!”
孟秀慈猛地打散了倒影,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第二天是周末,孟秀慈只比工作日晚起了一个小时,然后在房间预习等家教老师过来。
约莫十五分钟后,家教老师到了,把包放下打了个招呼:“秀慈,醒这么早。”
这句话算是每周的必备开头了。
孟秀慈同样点头,“千老师。”
“你父亲呢?我得和他商量课程变动的问题,孟先生说今天会留出空,但我没看见他。”
“我不知道。”孟秀慈淡声。
千老师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温声:“秀慈,别这样。孟先生很爱你的,你何苦……”
孟秀慈打断了他的话,“千老师。”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望着对方端坐看书的姿态和眼里的漠然,千老师无奈极了,他多希望能释放些安抚信息素平复这个浑身长满刺的小孩,可惜他只是个beta。
“好吧,今天我们学alpha、beta和oga三大性别的诞生、特殊性以及冲突……”
因为这个小插曲,导致孟秀慈一上午都感到烦闷不已。
午间休息的时候,他绕着整个住处外围跑了一圈,最后停在某个水池边。
弯下腰,撑着膝盖,耳边还回荡着心跳声。
孟秀慈捧了把水洗脸,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抬头,愣住了。
这片区域位于庄园最后方,从他出生到现在基本没踏足过。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刚刚那是幻听吧?
孟秀慈转身,绕过墙体的遮挡,不经意间透过石栏的缝隙看了一眼,随后就结结实实地定住了。
“孟秀慈最近怎么样?”
孟舟川矮身回答那人:“他很好。”
……
孟秀慈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直到为了躲开孟舟川的视线,背靠粗糙的墙面,他觉得心跳得比刚刚剧烈运动的还快。
等到孟舟川可能已经离开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探过身影。
这一下,刚好和花园草坪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意外打得两人都措手不及,最终,孟秀慈遵循内心强烈的想法,走了过去。
孟秀慈近乎可以跟对方平视,无他——眼前这个男人是坐在轮椅上的。
在他身上,孟秀慈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beta……?
一阵微风轻轻掠过,男人的裤腿随之晃动。
孟秀慈低头,表情一凝,那一刻的震惊简直无以言表!
一对锃亮厚重的金属环扣,牢牢地拷在男人的双脚脚腕上,延伸出的短链条死死连接着轮椅。
孟秀慈瞪大了眼睛,后退一步,“你……”
“快下雨了。”男人只是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温和道:“回去吧。”
一连几天,孟秀慈都心神不宁。
终于又一次弹错键后,钢琴老师忍无可忍。女人拿起教鞭“啪啪”敲了敲黑板,“小少爷,请您专心点。这首曲子你明明上周就已经会弹了,为什么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孟秀慈深吸了一口气,闷声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钢琴老师绕着孟秀慈和这架斯坦威转了一圈,恨不得直接上手把他提溜起来。“算了,你先休息一会吧,调整调整状态。”
孟秀慈下了钢琴凳,一言不发地拿起一旁的水瓶喝水。
他拧好瓶盖,叫了一声:“老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女老师翻看一本谱子,头也不抬:“如果你想聊使你屡错屡犯屡犯屡错的原因的话,我建议你去找心理老师。”
“……”孟秀慈抿了抿唇。“您之前说过,您以前也是我父亲的钢琴老师?”
这句话是她第一天开始教孟秀慈时说的,女人点了点头,“是。”
“那……您有没有见过我父亲身边的一个beta?”
女人瞬间变了脸色。
孟秀慈没有注意到,接着说:“我前几天在后区见到了一个坐轮椅的……”
“啪!”老师重重合上了乐谱,语气生硬:“继续上课。”
孟秀慈怔住。
女人冷若冰霜,“不要对任何人、尤其是孟先生提起你去过后面那块地方的事。”
“……是。”
不用她说,孟秀慈根本不可能去找孟舟川问这件事的。
但是他也没完全听话。
花房里有一群上了年纪的佣人,孟秀慈很少看见他们,他们似乎也有意避开其他人的行动轨迹,存在感很低。孟秀慈至今仍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被追求效率、利己主义的父亲留下来。
当他出现在花房门口时,一名刚好搬着花盆出来的女佣被吓了一跳,女佣惊讶:“秀慈少爷?”
这个称呼既有点亲切又有点恭敬疏远,矛盾极了。
孟秀慈略微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女佣放下花盆,就着裙子擦了擦手,弯腰。“少爷是不小心走到这的吗?”
这是情有可原的,整个庄园分成好几个大区主楼和数个副区副楼,涵盖各种职能,稍有不慎就可能迷路。
“不是。”说完这句,孟秀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他完全不认识对方,难道要直接问话吗?又不是审问现场。
女佣好像看出了他的纠结,主动道:“外头热,进屋坐着说吧。”
孟秀慈跟在后面,这名女佣看着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