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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白心中万千思绪都涌了上来,时悲时喜,时轻快时黯淡。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秋白终于走出了那片林子,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村庄,一个松懈间,力气也随着松下来。
她听见一道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喊道:“诶!这位姑娘!醒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顶是个朴素破烂的茅草屋顶,床上罩着个略显潦草的帐子,墙壁上有些烟熏火燎的痕迹。
之前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你醒了?”
陆秋白撑起身子,忙下床道:“多谢婶婶救命之恩。”
那妇人端着碗米粥进门来,见状忙将碗搁在桌案上,去扶陆秋白:“诶姑娘这是何必,我不过是路过见二位昏迷,才顺道将你们带回家中安置,何谈什么救命之恩,不必如此。”
“婶婶好意,秋白没齿难忘!”陆秋白再见村中之人,心中无比感怀。
妇人将陆秋白扶起,呵呵笑道:“好孩子,是个知人冷暖的,这是上天也不想让你们遭难呐。”
说完又将手里的粥碗递给陆秋白:“诺,热乎的,快趁热吃,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好的招待姑娘,暂且将就将就。”
陆秋白接过,闻声询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妇人笑答道:“就在隔壁呢,我观那姑娘似乎有些发热,熬了些姜汤给她服下,现在出了些汗,似乎好些了。”
陆秋白心中挂怀,问道:“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妇人见状,将她引到隔壁屋子。
姜林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也确实如妇人所说不似先前那般体热,似乎略有好转。
陆秋白放下心,道:“多谢婶婶照料我朋友……”
此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气势唬人,似乎来者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吃草药是极端情况,一般绝大部分情况下中药是不能直接吃的,对肠胃有刺激,效果也会大大折扣,而且不明药效不要随意尝试。医药部分如果有误,也欢迎指出。)
岁寒之日(十二)
村中素无多少外人来往,只是今年却似乎颇有波折,村中的磨难接二连三,何婶儿昨个傍晚出门汲水,遇上两个晕倒的姑娘,今个儿又有陌生人登门,说是要寻人。
何婶儿心中有些发慌,该不会是那两个姑娘惹来的什么祸事?她们莫非是招惹了什么大人物出来逃难的?
她观这两个女孩儿面相,不似是那种偷奸耍滑、大奸大恶之徒,反倒面容姣好,形容绰约,一看就不是她这样出身贫苦人家的。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辛,她既然遇上了自然是要帮衬一把,只是何婶儿心中也十分不安,万一对方来强的怎么办?她孤身一人,要如何挡得住世家大族的恶仆?
门外之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再次敲起门,砸出“砰砰砰——”的声响。
何婶儿连忙应道:“诶——来咯!”
出屋时还不忘将房门合上,然后才去开门。
几个身形彪壮穿着官府的男子站在屋外,气势汹汹,似乎更加验证了何婶儿心中的猜测。
“几位爷,有什么事?”何婶儿拉开一条门缝,有些戒备地问道。
为首的那位拿出两张画像,有些冷厉地问道:“这两人你可曾见过?”
何婶儿瞟了一眼,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方才摇头道:“回大人,不曾见过。”
那人收起画像,却并未离去,而是续道:“若是见到画上之人,速速来报,另有重赏!”
何婶儿连忙应道:“是,是,民妇晓得。”
待人离去后,何婶关上门,悄悄地抹了一把汗,若非家中无人,恐怕刚刚就要暴露了。
陆秋白见何婶回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疑问道:“婶婶,怎么了?”
何婶儿笑说无事,让她们俩好好休息,陆秋白有些疑惑却不敢继续追问,眼下姜林虽然看上去退热些许,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她想快些回到城中带她回悬济堂。
“婶婶这里可有牛车骡子之类的能载人的牲畜?”
何婶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娘要这些何用?”
陆秋白解释道:“我这位朋友至今未见苏醒,我想送她去城中的医馆。”
何婶儿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们俩不是从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吗!怎的又要回去?”
陆秋白这才知道她误会了,不由得轻笑道:“婶婶说笑,我朋友是悬济堂的大夫,我们此行是出来采买药材回京的,路上和队伍走丢了,她现在重病不起,我自是想尽快送她回去治疗。”
何婶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方才有一行身着官服的人在找你们,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我说没见过你们,他们就走了。”
陆秋白知道何婶也是好意,道明原委谢过她的好意,之后何婶替她们去邻家要来一匹骡子,陆秋白身上现银不多,只能留下信物和一些铜板,用悬济堂的名义将骡子借下,之后再送回来。
陆秋白带着姜林再次踏上回京的路程,临近城门口的时候见城中已经开放门户,但只许进不许出,她驱赶骡子正要进城,看到进城需要检查文牒路引,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正在她犹豫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