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皎皎,如今他侧室也娶了,你几时与他和离”(2 / 6)
明日我让丹书陪我回趟侯府,你别心急,早晚我会恢复自由身的。”
靳尘听越初云这么说,心里不免内疚,“对不起,皎皎。”
“好端端地又道什么歉?”
“都是我没用,还这样逼你。”
“说什么逼不逼的。”越初云手指穿过靳尘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你对这件事情在意,证明对我是真心,否则换了旁人,只管逍遥快活,何必想这些劳什子。”
“前几日在寺里练功,见到桃花开了,开了好大一片,好漂亮,师父说爱花不折花,我就想着要是能牵着你的手,带你去看看就好了。可你是主子,我是下人,那又是佛门清净地,也只能想想。”
越初云听了这话,心里不免也化开淡淡的苦涩。靳尘说得乱七八糟,他却一下子懂了。
他下定了决心,管什么合不合时宜,哪怕和薛琮撕破脸,他也不要做这个世子内君了。
翌日,越初云不管丹书劝阻,一早就去了侯府找薛琮,只是没想到薛琮不在府内,问了人才知道西浔犯境,偷袭北泽军营,薛琮临危受命,前去压制。
这真叫无可奈何,毕竟薛琮是去保家卫国,越初云难道还能在这种时候拿这些事情去烦他吗?只是越初云没想到,薛琮这一走,就是三年。
越初云提着一盏灯笼在巷子里穿梭,他甚少来平民的居所,七拐八绕,又问了几个人后,他终于站定在一间小院子前,敲了敲门。
隔了一会儿有人开门,靳尘一看是他,赶紧把人拉了进去,在掩门前还反复确认周围没有旁人。
“何必这么紧张?这里这么远,没有人认识我。”越初云把灯笼放好,将身上的毛领斗篷脱掉,“何况你住在好里面,我找了半天。”
“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靳尘去摸他的手,果然冰凉,赶紧用自己的手捂了捂,“早知道就不告诉丹书我住这儿了。”
越初云笑眯眯地看着靳尘,“你告诉丹书,不就等于告诉我了吗?”
靳尘这才发现越初云似是有些醉意,“你喝了酒?”
“喝了几杯梨花酿,今天去侯府给侯爷祝寿,听说薛琮下个月就要回来了。”越初云靠在靳尘怀里,撒娇似地蹭了蹭,“这次是真的。”
靳尘抱着他拍了怕,叹了口气。
北泽强盛,又一向与西浔交好,谁也想不到这场仗会打三年,听说西浔新上任的国师会妖术,养了一支诡军,善用阵法幻术,士兵个个刀枪不入,昼夜不眠,三年前,西浔偷袭,尊称为北泽战神的玄大将军万箭穿心而亡,从此北泽与西浔结下血海深仇,彻底决裂。
薛琮是禁军统领,职责本是保天家平安,可玄大将军和次子三子皆战死沙场,圣上实在不忍心玄大将军的长子再有什么差池,便派了极为信任的薛琮上前线,薛琮不是贪图享乐之人,本也有征战沙场之心,只是没想到僵持了三年,不仅没击退西浔,还折了条右腿。
北泽损兵折将,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便派文臣与西浔讲和,西浔也坦白,直言想要边境的十座城池,圣上思索再三,最终允了,薛琮才得以回熠都,回家。
这一让步,中洲局势大变,终将成为后日的祸端。
听闻薛琮不满让城,写了好多奏章,愿与西浔再战,全都被驳回了,圣上为了安抚他,还封他做了临城侯。薛琮不过二十出头,不用袭爵就成了真真正正的侯爷,本是无上荣光,朝堂之上却也有人非议,说他守城三年,不能赢那西浔便是输了,真乃无能之辈。
殊不知这三年,不管是薛琮,还是边境的部下,都过得如履薄冰。
帝命难违,薛琮再不愿意,也是要回熠都的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圣上正值壮年,身子却不大好了,因此行事也甚为谨慎,而太子年幼,宣王势力日涨,听闻隐隐有夺位之意。
丹书的一片真心没能等来郑湫,后者最后还是娶了一位名当户对的小君,而薛府的老夫人在去年寿终正寝,薛琮因在外征战,没能回来尽孝,越初云毕竟是薛琮的正妻,便回薛府住了一段时间,协助料理后事。
薛老夫人生前极为厌恶公子无垢,早早放了话说如果有日自己去了,不用公子无垢服丧,横竖薛琮也不在府里,这公子无垢竟就真的在薛府办白事的那段时间,买了间大宅子搬出去住了,叫老侯爷和夫人气得不轻。
靳尘也在差不多的时间离开了南苑,他跟着迦叶大师学武不过两三年,便功夫了得,在师父的推波助力下,得了份教小孩子武艺的差事,这些年北泽人更恨西浔人,对东澹人没那么厌恶了,而东澹那个只知享乐,不管百姓死活的国主被义兵杀了之后,各地豪强四起,竟也形成了多股势力,这样一来,东澹反倒没有以前国主还在时那么柔弱可欺了。
靳尘做事认真,手脚干净,对小孩子也极为可亲,最初的确有父母介意他的出身,不过后来见自家小孩子都喜欢他,也放宽了心。不多时,靳尘便攒够了钱,给自己买了间小院子,听说闹鬼,但胜在便宜。
“我和丹书说了,今晚不回去了,他会替我打点的。”这些年总有这个事那个事,靳尘执意要离开南苑的时候,他们俩当时还吵了一架,可后来也就和好了。
靳尘今年刚满二十岁,这些年吃得饱穿得暖,有越初云,也有师父,和刚来北泽的时候完全不同了,不仅身姿更挺拔高挑了,五官也张开了,剑眉星目,实在是英俊,走在路上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在一户富商人家教功夫时,被这家人的小坤泽看上了,主人家胳膊拧不过大腿,又对儿子十分溺爱有意让靳尘入赘为婿,靳尘好说歹说推辞了,只说自己不配,没成想这家人的小坤泽还对靳尘死缠烂打了一番,被靳尘的“老相好”丹书撞见,回去告了好大一状,越初云倒是淡淡的,没有说什么。
靳尘决绝,宁是辞了这份差事,那户人家嫌儿子这样丢人,管教了一番才消停,这些事靳尘也都和越初云一五一十说了,越初云也不发作,说靳尘犯傻,放着清白人家的好小君不要,与他这个荡夫厮混。
靳尘说自己遇见越初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自然是心也给,命也给,管旁人好到天上去他都不要。
这三年说苦不苦,但也煎熬,越初云将婚服都做好了,却总也等不到穿上的那一天,这次薛琮回来,不管什么他都要坦白了。
若不是自知有愧,想要保留薛琮的脸面,断不会拖了这么些年。
“等他回来了,我好好与他说。”越初云抬头亲了亲靳尘,“阿尘,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前尘往事我也放下了,他为国为民吃了三年苦,又丢了一条腿,即便这样,还被人非议,我不能再让他为了我再被人嘲笑。”
“皎皎,都等了这么些年了,难不成还等不了这几天么?”靳尘摸了摸越初云的头,“算了,不说这些,我去给你打水擦擦脸。”
越初云打了个哈欠,也困了,两人梳洗完便倒在床上一同睡了,一夜好眠。
翌日,靳尘早早就起身了,弄了些清粥小菜和越初云一起吃早饭,然后送越初云回了南苑,刚到门口便有丹书接应,对外只称临城候快回来了,小君去寺庙里祈福,住了一晚上。
二人临别依依,还在丹书面前你侬我侬的,丹书这么些年了还是看靳尘不大顺眼,硬是把越初云拉走了,让靳尘快滚。
靳尘悻悻然走了,丹书回头一瞧,他家小君还在傻乎乎地挥手。
“哎呀,小君!”丹书推着越初云往里走,边走边说,“侯爷都快回来了,别这么沉不住气。”
“丹书,盼了这天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