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真不考虑和我走?(4 / 13)
他吓坏了。立花流满头大汗地倒在沙发上十分痛苦,他立马就要打急救电话,但立花流十分不配合,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拒绝和挣扎。最后无奈只好就地检查,发现身体并没有大碍。考虑是精神创伤的问题,为了避免持续应激,最后还是留在家里了。
安顿好立花流,诸伏景光发现立花翔在床上睡得很香,他把人拍醒问情况,结果立花翔却很茫然。
去了远足,回来后就很困,然后就睡觉了。
这很明显不对劲。诸伏景光也是知道远足的日期,距离今天都有两天了,也就是说立花翔丢失了这两天的记忆。
诸伏景光看了眼手机从昨天开始的未读信息陷入沉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事情可能只有立花流本人才知道,但看立花流此刻的状况,也有可能会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有轻微的失忆。
“遇到了……一个人。”
立花流的声音很沙哑,他只说了个开头,迟迟没有后续。
但诸伏景光从手心传来的颤抖明白,立花流没有失忆,他记得很清楚发生的事情。
或许……可能记得过于清楚了。
——【过目不忘】的弊端吗。
诸伏景光轻叹一声,“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
不想逼迫,不想让立花流再想起那些糟糕的事情。
埋在他怀里的立花流哭了,泪水打湿了胸口的衣料,诸伏景光很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处的湿润。
“秘密……”声音沙哑,听起来十分痛苦和纠结,“说好没有秘密的。”
但秘密怎么反而越来越多了呢?
很痛苦,很难过,立花流不想违背年少时的诺言,但他不敢说,他害怕,害怕眼前的人会松开他的手。
诸伏景光微愣,口腔里逐渐尝到了苦涩。之前立花流提过一次,但是他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年少轻狂的约定如同厚重的枷锁一般,牢牢地缠住了怀里的人。
【早知道不做那种约定就好了。】
怀里的人身体都僵硬了,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也迅速的反应过来刚刚内心的想法被读取到了。
不是的,他不是那个意思……
诸伏景光很明显的慌乱了。
“……我知道的。”
被用力地抱住,诸伏景光缓缓松了口气。
“要听曲吗?”诸伏景光换了个话题,“这次和亲戚去玩,学了一首新歌,想听吗?”
“……想听。”
立花流抱膝缩在床上,眼睛却一直跟随着诸伏景光,看着他取下挂着的吉他开始调音。
吉他音色优美像一股流动的旋律,只是随意的几个拨动都十分动听,在擅长乐器的诸伏景光手里异常乖顺,伴随着景光清亮的嗓音,能够给人带来一种宁静的感觉。
而从诸伏景光身上流淌出来的优雅知性、温暖安静,让立花流瞬间着迷。
啊……想起来了。以前在立花宅的时候有听说景光很擅长乐器,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听到,后来开始上学后时常听景光玩贝斯,还引起了兴趣一起去琴行挑选。
当时景光给他展示不同乐器的风格,他最后对吉他一见钟情。不,或许说他对弹着吉他温暖安静的诸伏景光一见钟情。
立花流还记得自己弹了几次就说手指疼不玩了,最终也没学会一个像样的曲子,但这把琴他还是很宝贝地挂在了墙上,景光来家里玩的时候偶尔也会用来给他弹曲子。
好好听,感觉被治愈了。
景光一直都很温柔啊,温柔的包容他,允许他的小脾气和任性,如果跟景光说的话……哪怕是糟糕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包容呢?
在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落下,立花流缓缓地讲述了这漫长的一天里发生了什么。
除了隐去了琴酒的名字以外,立花流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选择了对当时来说,能最快且损伤最小的方式摆脱追击。”立花流痛苦地闭上眼,“后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新闻,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是看到哭泣的孩子,我才意识到……”
明明可以有更多的方法的,明明可以不必牵连无辜的人。还说什么用超能力帮助更多的人,可结果呢?却因为他的一个念想和行为,破坏了许多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是可恨的,是不值得同情和原谅的,他应该去自首。
立花流失神低喃,“我终究还是立花家的人,和他们一样,冷酷无情,血都是冷的,但是涉及到自己,却变的那么的自私自利。”
“我觉得自己好可怕。”
难怪琴酒说他更适合那边的生活。
他可能天生就是个坏胚,根本不配在阳光下行走,也不配遇到那么好的零和景光。
被舍弃的话……也是理所当然吧。
眸子里的生气逐渐消失了,诸伏景光呼吸一滞,他仿佛看到了初遇时那般冷漠疏远和厌世。
几乎是瞬间地,他都没有多想,诸伏景光把人紧紧抱住了。
“不是的!”诸伏景光很迫切,“这不是你的问题——”
【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者,在一个充满恶意的世界里长大,根本不会对世界充满美好的幻想,痛苦和折磨伴随着立花流长大,而把他强硬地从黑暗中拉出,被迫接受这个世界的善意和美好,对立花流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事故的事情,他想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坏家伙的错,立花流是被迫的,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重要的人。
但这终究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的借口。
生命是无价且不可衡量的,无论何种原因,何种理由,何种立场,它都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
这些思绪诸伏景光并没有说出口,但他知道瞒不过一个【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者。
“我不想让你去自首。”诸伏景光哽咽了,“终究到底,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啊。”
一个自私的人类。
立花流更难过了,他让温柔的景光为难了。
咔嗒。
门锁打开的声音。
“我说——”门口金发的帅哥叹了口气,烦躁地抓着头发,“我从开始就在门口听了,hiro啊,结果竟然你也哭的稀里哗啦了。”
抱着哭的两人都僵住了。
看到进来的人,立花流瑟缩着把自己藏在了诸伏景光的后面。
这让降谷零更加不爽了。
“我说——你好像很怕我?”降谷零很郁闷,从立花流醒来后,他就发现对他只有害怕和恐惧,但对景光却更加靠近和信任。
凭什么啊?
“……因为。”立花流声音又细又虚,“零对我来说太过耀眼了。”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很喜欢零金灿灿的发色,耀眼的仿佛太阳一样,将他内心的黑暗扫去,有时候又会觉得太过接近太阳而会被灼伤。
认真,有责任心,又很温柔,是立花流对降谷零的认知。
降谷零在听了这些后不由得叹气,“小流啊,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金色的发色从小就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被排挤嘲笑,会为了去见某个人而故意弄伤自己。
“我也有很多阴暗的想法。”降谷零的笑容有些无奈,“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人类当然会有自己的私心,在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