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也可以(1 / 2)
夜里十一点,val办公大厦灯火通明,靳谈听了医生要多休息的嘱咐,但没真正听到行动中去。
手边棕色陶瓷杯里的水还有些温热,停下来,他就会无端想起自己在医院这半天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而现实与梦境颠倒。
站在梦里的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获得短暂休息的间隙,靳谈下意识地捻了捻指尖,仿佛温润细腻的肌肤质感仍然留在上面,绵软不散。
许久没有在工作的时候分心,他索性拿出手机翻到联系人那页。
周棠的联系方式一直存在里面,两个人分手后也没有删除,只是他不知道她这次回国还有没有继续用之前的电话号码。
点进去,头像是个女生的背影,很有夏天的氛围,靳谈隐约记得她之前用的不是这个。
几乎是得到证实的那一刻,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心情挺好的。
说明这个号她还在用,但是朋友圈很久没有更新了。也不是没更新,是全部清空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发过动态。
或许是觉得拉黑屏蔽属实麻烦,所以她才直接跳过这个步骤选择对各位一视同仁。
靳谈这么想着,刚扬起来的表情僵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沉寂与落寞。
一视同仁的意思左不过是平等对待他人,谁也不特殊,谁都可以定义为朋友,也都能当作陌生人——他不太喜欢这个词。
一个昭示着界限,意味着划清关系的词。
昨晚在餐厅,尽管周棠眼里的慌乱和动荡隐秘到让人难以察觉,可他还是捕捉的清清楚楚,她分明没能忘记他。
但可能也仅限于此。
因为她还补充了一句话:“我和靳先生没那么熟。”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其实冲动着很想脱口而出问问她,“什么叫不熟?接过吻、搂过腰、同住过也能算是不熟吗?”
又是凌晨,靳谈熄完灯走出大门,夜里值班的保安听到他刷卡的声音,坐起来打着哈欠问候了一声,“靳总,您这么晚才走呢?”
靳谈微点了下头,等脚步声走远,保安困意袭来,重新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南港已是夜深了,他在门外站了许久,仰着脖子往上数过一层一层的楼。
夜生活再丰富多彩的城市也抵不过凌晨的万籁俱寂,靳谈颀长的身形在没那么亮堂的路灯下显得有些单薄,脆弱到即将被黑夜吞噬。
前几年他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起步过高胜利得过早,忌惮他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他需要徘徊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靳谈太知道自己这些年是如何在朦胧的雾里蹚出一条宽敞的道来,但他不知道周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的结论让靳谈的脸色陡然苍白,重逢后没有许多欣喜,他甚至一度害怕见到周棠。
再遇上,那些后悔的过去像把锋利的钢刀,血肉被一片又一片的剜开来,凌迟着他蜷缩起来的心脏,直至在破败中腐烂、窒息。
想念是痛苦的,没有尽头,难以面对。
名字的特定记忆一旦被唤醒,缝隙里就会透过耀眼的光,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前往,便能在某处寻找到心的闸口,汩汩清泉涌入,枯萎的也开始生根发芽。
靳谈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的跳,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眶通红,有咸湿的液体从侧颊滑落,聚集到下巴后沉沉地砸向地面。
是泪,他就这么站着,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无声地任由眼前水汽氤氲,攥紧的指尖止不住地发颤,酸涩得脊梁都快要弯垂下去。
怎么那么疼啊?心怎么那么疼啊。
……
隔天,周日上午,陈韫按完门铃,等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回应。
打过去的电话铃声响了起码有五分钟,那头终于慢慢悠悠地接起。
“喂。”靳谈把听筒放到耳边,嗓音是刚睡醒时的低哑。
“靳总,夫人让我过来接你回家。”陈韫有些意外他的作息,但也没多问。
又过了几分钟,陈韫站在外面能听到拖鞋踩在地面上的踏踏声,靳谈推开门,说:“进来吧,我先去洗漱,你坐一会儿。”
陈韫盯着靳谈转身离去的脚后跟,不敢抬眼,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刚刚,和他说话的人是靳总,没错吧?
陈韫暗暗捏了捏虎口,疼,是真实世界。
那为什么靳总眼底是浅淡乌青色,唇边还有新冒出来的胡茬儿,看上去憔悴许多,也颓废许多,完全不似之前的巍然。
不过很快,陈韫的担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靳谈走过来,身上已经换好了正装。
可能是因为要回家吃饭,所以白衬衫没穿那么严谨,脖颈下有两颗泛着珠光感的纽扣是敞开着的。
车子一路往上岭区开,靳岸浦和师聆住在那儿的锦园别墅,房子离城区较远,周围半山环绕,空气好,静谧也惬意。
近些年,靳岸浦已觉自己年龄到了,隐隐有退居避世的想法,就在院中开辟了一方花园,闲时种种菜,养养生,好不自在。
四十分钟后,陈韫停好车,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去,靳谈出声打断:“不急,再等等,她还没有到,这午饭开不了。”
陈韫停下动作,靳谈支起放在后座的平板,随手点进去的电影刚放完片头,车尾就响起了鸣笛声。
哔——哔——
靳谈眼眸沉静,挑眉看着后视镜中的车标,几秒后,他打开车门迈着一双长腿走过去,姿态闲散地抬起指节敲了敲玻璃窗。
他俯身,语气倦懒道:“这么忙啊,爸妈的饭你这次来得可比我还迟,险胜咯。”
坐在驾驶位的是一张优雅脱俗的脸,明眸皓齿,方向盘前的白皙腕子上戴着只冰透水润的玉镯,显出几分清冷柔情。
靳厘伸手降下车窗,偏过头望向靳谈,没空搭理他这种侧重点较为奇特的攀比心。
这几年,他嘴里的话还真是一句比一句要欠揍。
她弯着好看的唇,与他对视,借机顺着他的话意说:“嫌我忙?那你明天早上可以到公司报道,我好收拾收拾卸任。”
靳谈晃着腿退后一步,无所谓地摊开手,“集团有阿姐你坐镇指挥,爸妈才放心,我要是去了,靳氏创始人恐怕要重新出山,别打扰他老人家隐居养身体的雅兴。”
靳厘下车,把手里拿着的花纹链条包塞进靳谈怀中,绕过他往院子里走,直言道:“你少装。”
靳谈稳稳接住,拎着包跟在她身后。
门内,常年住在靳家的阿姨听到外面有动静,探头出来看看,见到走在前面的靳厘后,一边小跑向外迎着,一边还不忘声音雀跃的往屋里报信。
“是小姐回来了!少爷也到了!”
靳厘笑着喊了声,“孟姨,好久不见。”
孟姨高兴得皱纹全挤在眼角,握着靳厘的手拍了拍,竖起指头说,“快四个月没见了,中午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菜,看着瘦了好些,多吃点补补。”
“没瘦呢。”靳厘抿唇回应,又转身吩咐靳谈,“给爸妈带的礼物在后备箱,你记得拿过来,我先进去了。”
靳谈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往外走。
孟姨对靳厘甚是想念,忙端着一碟刚洗好的青提放到她面前的棕色茶几上。
“孟姨,爸妈他们俩还没回来吗?”靳厘蔻梢绿的指尖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