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宫宴不允许贵女带自家的下人入宫,所以以往桑窈参加这些时,燃冬都在外面等她,今天她以为也是这样,结果燃冬居然先回来了。
燃冬解释道:“小姐,奴婢原本在那等您,是殿下过来叫奴婢先走,他说有事要同您私下商讨。”
“五殿下态度坚决,奴婢没办法这才按他说的做了。”
这也怪不得燃冬,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反抗不了陆廷。若是她执意不走,弄的太难看,反倒会连累桑家。
况且陆廷伪装的太好,几乎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是个翩翩君子,根本用不着怎么防范。
燃冬又问道:“小姐,你去的时候五殿下是不是在那等您?”
桑窈嗯了一声。
燃冬紧接着道:“那五殿下可同您说了什么?”
桑窈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燃冬惋惜道:“奴婢还以为殿下会跟您说什么呢,毕竟瞧殿下似乎对您好像有点有些那方面的意思。”
桑窈心中一哽,又想起了陆廷那张脸。
她不喜欢陆廷,可是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陆廷能多看她一眼,都是她的福气。
她心中气闷,可又不能否认。
旁人不会知晓陆廷会有意无意的用怪异的眼神审视她,也不知道他看似温和实则强横,只知道那是个风头正盛的皇子,手握实权,又仪表堂堂,温和守礼。
桑窈并未再多说,只道:“那你下次要等我啊,燃冬。”
燃冬点点头,叹了口气,随口同她道:“不过小姐,您同五殿下若是成了,也是一门好姻缘。”
桑窈不语,她的手臂此刻还隐隐作痛,趁燃冬不注意掀开袖子一瞧,红痕仍未消退。
她在想,这对她来说真的算是一门好姻缘吗?
桑印今日回来的晚,直到戌时末才回府。
才一回来,就把桑窈叫进了书房。
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后,桑印坐在太师椅上,清了清嗓子,然后状作随意的入了正题:“听闻五殿下送了你一块赤玉?”
桑窈点头,乖巧道:“叫我放在房间里,爹爹要看吗?”
桑印摆了摆手,道:“我看那东西做什么,我是想问你同五殿下可有接触过?”
桑窈并未细说,只是道:“说过两回话。”
“那窈窈你觉得殿下如何?”
话已至此,桑窈已经明白桑印的话外之音,她想了想,有些别扭的道:“我觉得殿下有些可怕,兴许并不如表面那般温良。而且他对太子殿下……”
桑印嗐了一声,打断道:“你年纪小,不懂。”
“这朝堂上能有哪个是真正温良的?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太子,殿下同太子的确一直不合。”
桑窈心想,这哪里是不合,太子都憋屈死了。
但她又觉得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
仔细想想,五殿下其实也并未真正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况且身为皇室子弟,他必然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狠辣一面。
但她忽然觉得很烦。
桑窈素来最听父亲还有阿姐的话,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婚事处境,也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所以倘若真的要她去当小妾,她也没法拒绝。
桑窈低着头,索性道:“爹爹,您帮我看吧,我都听您的。”
他爹有时候虽然势利眼了点,但却对她很好,倘若爹爹让她去,那应该也还行吧。
桑印叹了口气,并未给桑窈明确的答复,他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了,你且出去吧,这事不急。”
等桑窈回到房间时,窗外已是繁星点点,孤清的月亮悬挂在浩大的夜幕之上。
她沐浴之后,一个人坐在窗边,撑着脸颊看向窗外,夜间的清风吹拂这少女湿润的鬓发。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她的生活一向简单,过一日是一日,不怎么考虑自己的将来。
她心中无心悦之人,所求不过吃饱穿暖,最后嫁于谁其实无所谓的。
况且往好处想,众人眼中的陆廷,温润俊朗,天资聪慧,知节守礼,尤其是跟当朝太子比起来更显得其熠熠生辉,日后说不定就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所以如果她能当陆廷的侧室,也算是寻了个好归处。
但话虽如此,她还是克制不住的心烦,又说不上来是哪儿烦。
百无聊赖之际,桑窈躺回床上,又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本破旧的手册。
原先卷边的书皮已经被舒展平整,因为保存得当,如今看着比桑窈刚捡它时还要新一些。
桑窈试图将自己白日见的谢韫代入这手册主人的叙事方式。
翻开第一页,代入失败。
他怎么那么能装啊!
又翻开第二页,少女皮肤开始渐渐泛出绯红。
第三页,桑窈眉头紧锁。
第四页,桑窈没看完便啪的一下合上手册,然后带着几分怒气的将册子又塞了回去。
下流就算了,这人怎么那么腻歪啊,什么卿卿,宝宝,兴起时混在一起的喊,真不要脸。
又见识了遍谢韫这种隐藏登徒子,她很快就把对陆廷的烦躁抛之脑后,在心里骂着骂着就开始困顿,然后搂着被子睡着了。
夜色渐深,兴许是今天同谢韫相处的时间太长,这个男人生平第一次入了她的梦。
春光无限好,帝王西郊皇林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