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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目光如同实质,隔了一会她没忍住又瞥了一眼。
……怎么还在看啊。
这男人为什么不能收敛一下,人那么多,他知不知道他的眼神很明显啊?
桑窈越想越觉得难受,她几乎如坐针毡,手指紧紧握着裙摆,小脸也越来越红,一路红到少女匀称的锁骨。
他不会又在想什么奇怪却下流的东西吧?
不准想啊啊啊啊。
……别看了别看了,会被发现的,真的好烦啊。
再瞥一眼。
怎么还在看啊?
桑窈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羞得脑袋都要裂开,她呼出一口气,实在是受不了了。
然后一下子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谢韫。
她的动作有些明显,目光直接,于是谢韫的注意力被迫被这个红彤彤的小姑娘吸引。
两人对上视线,谢韫不解。
紧接着,少女顶着张绯红的脸庞,红唇紧抿,又气又羞,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谢韫:“……?”
紧接着,桑窈微微启唇,对着谢韫做了个口型。
谢韫盯着少女的红唇,逐字辨认。
她说的大概是:
“别、看、我。”
羞红
谢韫眉头微蹙,并不理解。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读唇语的能力,只是对面这位,确定是在和他说话?
谢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确实是对他说的。
还没思忖出结果,对面就看起来更凶了。
虽然她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苹果脸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他淡声询问净敛,“今天很热?”
净敛不明所以,耐心回复:“回公子,大雨初晴,日光清透,不热的。”
谢韫道:“那看来你的那位朋友恐怕得提前离席了。”
什么朋友?
净敛不解,嗯了一声看向了对面的桑窈。
入眼是一颗红润可爱的小脸蛋,像颗小苹果。长睫低垂,美人乌发雪肤,五官精致又明艳,裸露的肌肤透出一种矛盾的纯真与妩媚。
在一众素色里,唯有她是那颗最璀璨的明珠。
好美。
他大胆畅想,怎么,你这木头终于发现桑姑娘的美,打算跟人幽会顺带再做点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俩去吧,我一定好好望风。
畅想完毕,他恭恭敬敬道:“公子何出此言?”
谢韫道:“她兴许是发热了,看她这会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
不出所料,就知道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过等等,公子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发不发热了?
……
警告完之后,谢韫果然没有再次盯着她看了,桑窈如释重负。
她呼出一口气,捏起桌上的一块荔枝奶糕,正欲塞到嘴里,又忽然注意到了自己胸前的起伏。
“……”烦
她胡乱的想,时下女子追求纤细柔弱,像她这种天生丰盈的一点儿也不占好处,显得很不正经。
她默默扫了一圈,愤恨的发现在坐的就她这儿最不正经。
她又啪的一下把荔枝奶糕放下,没心情吃了。
直到过了一会,一旁的父亲侧身过来,念叨道:“你看看人家。”
桑窈遂而再次抬眸,原来是刚在正在她跑神时,那位成天被父亲夸赞的尚书家的女儿上去献舞了。
台上女子形如弱柳扶风,一身烟紫轻纱,长袖曼舞,舞姿婀娜含蓄,抬腕低眉间,青丝飞舞。
明明跳的是妩媚多姿的舞,看着却依旧端庄清丽,让人生不出半分绮丽心思。
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台上这柔软的身影上。
桑窈也在看。
这就是父亲常常提及的尚书之女,李瑶阁。
桑窈原本很喜欢她,觉得她跟姐姐一样像个仙女。
但后来她就不喜欢了。
其实桑窈原来并不是个害怕同人交流的人,反而她性格好,旁人都愿意同她打交道。
她跟李瑶阁也曾勉强算是好友。
但李瑶阁不缺朋友,她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小姐妹,一开始桑窈同她们在一起时,她们只是有意无意的贬低她的家境,让她跑跑腿,那时桑窈还天真的以为她们可能不是故意的。
但后来李瑶阁等人就开始出言侮辱她的相貌,认定桑窈接近她是为了勾引李尚书,意图做她父亲的小妾。
李尚书已年近五十,而桑窈那年不过十六。
那时她特别生气,但她嘴巴笨,绞尽脑汁的每一句辩解都会被曲解为其他意思。
她急得掉眼泪,苍白的说我没有,那群人反而指着她笑得更开心了。
这些事情她没有告诉过父亲,但那天从尚书府回来以后,她就越发抗拒同人交流,也不想再抛头露面。
胡思乱想之际,她看见台上的李瑶阁已经莲步轻移至谢韫附近。恰巧此时她腰上悬挂的玉珠不慎掉落,落在谢韫面前的条案上。
玉珠在那宽阔的案桌上弹啊弹,然后停在了谢韫的手边。
桑窈看向谢韫,谢韫似乎并未留意那枚调皮的珠子,他的目光停在台上面容姣好的少女身上。
谢韫从来都犹如上京城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但他的难以接近并不仅体现在他尊贵的身份与这张俊美薄情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