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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桑窈猜测,他可能还有些嫌弃她身上的泥土。
从那以后,她就单方面的讨厌起了他。
每每碰见她都会摆出一副臭脸,从他身边经过时会故意哼一声来表示她的愤怒,但谢韫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
不仅如此,他似乎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桑窈越想越觉得气愤。
在心里骂了谢韫半天,桑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房门。
他耷拉着脸,周身仿佛笼罩着一片阴云,大抵是从谢韫那受挫了。
桑窈见谢韫并未跟来心中不由一喜,但看见桑印这张冷脸又识趣的把欣喜憋了下去,她识趣的未曾多问,只轻声道:“爹……”
桑印自从上了年纪后身形就越发圆润,但他长得并不和善,尤其是现在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格外骇人。
桑印没理她,坐在了主位上。
谢韫的疏离他看的分明,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自己好歹费心帮他一回,这人竟然这么拂他面子。
早就听闻这人看似斯文和善,实则是个薄情寡义油盐不进的主,今日一见确是如此。
可谢家乃顶级门阀,他的仕途绕不过这座大山,若想青云直上,谢韫是个捷径。
于政事上,他同谢韫的牵扯并不多。
此次过后,再想单独见他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搭上这条线呢?
桑窈见桑印不说话,趁机低头道:“爹爹若没什么事的话,女儿就先告退了。”
桑□□中烦躁,闻言这才抬眸看向自己的女儿。
印入眼帘的是少女姣好的脸庞,及笄不久,是京中别具一格的艳丽花朵。
空气不知为何,一时静默下来。
桑窈察觉到桑印似乎在打量她,下意识开始忐忑。
隔了一会,桑印才道:“急着回去做什么?”
桑窈挑了个桑印可能会喜欢的回答,道:“回去看书。”
桑印:“看书能有什么用,不如琢磨点有用的。”
桑窈不太明白。
不是他说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吗,今日又不算数了。
桑印继而叹了口气,盯着桑窈语重心长道:“窈窈,你年岁也不小了,自己也该放聪明些,别让为父总替你操心。”
桑窈不理解桑印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但不影响她为自己正名:“……可我已经很聪明了。”
桑印只当自己没听到,他一本正经道:“机会你要自己把握,谢韫就在左转第四间厢房,你去给他送壶茶。”
听闻谢韫不近女色,不知是真是假。
但没关系,成与不成,今日且去试试口风,虽说这般行为下作了些,但大家都是体面人,心照不宣就好。
他看了眼房门,又生怕桑窈不懂,补充暗示道:“进去后好好表现,不必敲门,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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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印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虽说是父女,但将勾引诱惑这事说的太直白还是有辱斯文。
想必桑窈是明白的。
桑窈闻言果真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桑印:“……啊?”
她全然没往那方面想,还以为就是送个茶,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可不想去给谢韫送茶,她甚至不想看见谢韫。她爹也是,这不是有衙役吗,为什么要点她去。
桑印见桑窈不愿,心道这反应是是意料之中,板着脸训道:“那你想干什么?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你以为你还小吗?”
“又不让你真的做什么,你不懂,我让你这样做,是为你好。再说放眼整个京城,还有比谢韫更好的选择吗?”
桑窈拧着漂亮的眉,“你在说什么啊?”
桑印摆了摆手,不容反抗道:“就这么定了!”
桑印说的理所当然,心中毫无压力。
一来是因为桑窈的婚事本就不顺利。
世家兴盛,权力交织,在这上京,从来不不会单看个人所居官职。且看谢韫就能明白,依谢韫如今官职,桑印完全不必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但当他是谢家继任家主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如今虽官至四品,但说到底,没有家族撑腰,仅他一人单打独斗,也就能在那些小人物面前逞逞威风,真要碰见了什么有权有势的,还不是一击就碎。
他知晓这上京权力与地位的重要,下嫁不是好事,所以他总想让桑窈往上走,可向上有谈何容易。
如今本就讲究门当户对,桑窈又资质平庸,才德无甚出众,且名门望族迎娶正妻在门当户对的同时,也会要求端庄雅致,桑窈却跟这四字毫无关系。便越发的不容易。
如今他听到最多的就是某高官想娶他女儿做续弦或是侧室。
既然如此,观之谢氏,其乃顶级门阀,桑家无法高攀,但如果能做其侧室似乎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且谢家本宗规矩森严,没那么多腌臜手段。而谢韫本身又洁身自好,听说至今无妻妾无通房,也免得桑窈去到受欺负。
二来也是因为他根本不对桑窈报什么希望,只是今日桑窈碰巧在这,他想着碰碰运气罢了。
他熟知桑窈心性,这孩子生性单纯,酷爱胡思乱想,平日呆头呆脑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就这,她还总自以为自己颇有心机,实则八百个心眼子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