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一团也无法缓解疼痛。他又试图向床沿挪动,却被擒住肩膀翻转过去。后脑被按压额头和鼻腔都陷入深灰色的枕头里,呼吸不畅,身体更加痛楚,利刃又剖进去,将他的自尊齑粉。
不满于宁祁悄无声息的隐忍,司郁又将他翻过来仰卧,俯身啃咬起他的胸口。微微隆起的乳尖被牙齿碾住,灼痛传到五脏六腑,宁祁终于受不了干呕起来,嘴却被司郁封住,他近乎疯狂地吞噬他的口腔。
他又被更凶狠剧烈地穿透,被撕裂。
无尽无休的折磨,宁祁在痛苦中昏睡过去,神思恍惚间,疼痛总算停止。有人将他抱起,置于温热的水流中,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陌生明亮的环境,他精疲力尽,最后安静阖眼,也许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就会变好的。
有茶叶的香气沿着鼻腔漫进,宁祁和往常一样,快速扣着校服外套的纽扣奔过眼前的马路,再熟练地走进那间茶坊,拐进操作间,看到俞泱站在那里,用他指节分明的手在给茶叶去梗,蒸锅里的蒸汽漫起来遮住了他一半的脸。
“泱泱!你今天放学又不等我啊!”宁祁笑着凑过去,捉着他的胳膊摇晃,俞泱无奈地笑。织雪阿姨从隔间走过来,“繁繁,今天有你最爱的抹茶泡芙,快去洗手。”宁祁听到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谢谢织雪阿姨。”
之后再望向俞泱,手中握着的却是一片虚无,他惊叫出声,织雪阿姨和俞泱瞬间消失不见,四周都是黑暗,宁祁骇然失色,失重跌到无尽的深渊下。
“救命!”
宁祁从床上蓦地坐起,手里握着只修长宽大的手,他把脸颊贴上去,眼泪掉下,“我做噩梦了,泱泱。”那个梦太过真实,他心有余悸,随后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脸,司郁看着他,眼神深邃。
“俞泱在医院。”
一句话把他打回现实,痛感重回身体,他甩开司郁的手,试图下床,可是全身没劲,腰部以下像是被生生撕裂又缝合起来,不属于他的身体,司郁见状把他拦住。
“你发高热,整整昏睡两天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宁祁瞠目,居然已经过去两天了,“放开我!我要去医院。”他吃力下床站住,又被拦住。
“昨晚,他病情恶化转重症监护了。”司郁语气平淡,“什么?!让我走!”宁祁喉咙颤抖,声音沙哑。
“你不走,他才能好好继续活着。”司郁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坐下,“什么意思?!我已经陪你——”宁祁情绪失控。
“一次?”司郁顿了顿,“重型颅脑损伤的手术费是13万,进了重症监护室每天最少的开销也是1万,医生说脱离危险期后,成为植物人的概率很大,后期需要的护理费、药物费是个无底洞。”
听到那些数字,宁祁顿时眼神空洞瘫坐在床沿。
高二开学第一周,织雪阿姨乳腺癌细胞扩散,在医院煎熬了一个月,长眠不起。而俞泱的爸爸早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去世,俞泱至此以后再也没有家人了。那时候宁祁牵着他的手和他说:“我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他安慰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如果俞泱没有出意外,他俩下周就会订婚,啊,宁祁几乎快忘记这件重要的事了。
可是当前,还有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想要俞泱好好地活着。
“我说过的,他治疗的所有费用我可以负责。”
宁祁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主动展开双臂,司郁轻笑一声后半蹲着拥上去抱紧他。
“代价只是,你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