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j蛋(1 / 2)
“吓死人了啊师父!”矮胖的助理袁斌一出了陆鸣家的大门就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他话音未落就被余敏瞪了一眼,刚才在客户面前和蔼可亲的余敏一出了门就变了张脸,跨着表情瞪着徒弟,“想死是不是?想说也等出了大楼再说!”说完他就把手里的公文包照脸甩在了助理的身上。
三个人一路无言进了电梯,等到坐上自己的车出了小区余敏才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丢人现眼的家伙!你们当陆鸣瞎了是不是!?当着他的面挤眉弄眼!”坐在后座上的余敏暴怒,照着两个助理的脑门儿就是两巴掌。
“开车呢师父!”驾驶位的高个儿助理钱多多抗议了一句。
“开你的车吧!下次再这样你们自己死外边儿去,别拉着我受累!”余敏被气得不轻,捂着胸口呻吟,副驾的袁斌立刻掏出药丸抵到他嘴边。
“不至于吧?”钱多多的胆子多少大点儿,看着余敏的样子瞠目结舌,“我看那个孩子面相挺好的,师父你怎么那么怕他?”他说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他人也太好了吧,自己老师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儿,他还上赶着要帮忙。我看他老师好像不怎么领情嘛,人估计是想当这事儿没发生过继续过日子吧,这下全给搅黄了——啧,要不说马屁拍马腿上了。”
余敏一翻白眼,气得直摇头。
“你还真别说!”袁斌转过头来看向余敏,“师父你也忒狠了,当着人面儿放录像,那个沈老师脸都绿了,您这不当面儿给人难堪么!”
“你懂个屁!”余敏吃了药休息一会儿缓过劲儿来,警告两个助理,“我可先说了啊,你们两个都是托你们爸的面子我才当你们师父的。入了这行就要讲规矩,待会儿下了这辆车,刚才看到的东西再多讲一句就给我滚!”
两个助理交换一个眼神,再不吭声了,由得余敏坐在后排闭目养神。三个人回了律所,刚进门前台的接待就急匆匆喊余敏,“余大律师!有个客户在小会议室等您等了有大半天了!情绪激动得很!”
“来了这儿的有几个不激动的。”钱多多嘀咕。
“叫什么?”余敏问。
“叫徐梦萍,拦都拦不住。”接待皱眉。
刚进门的三个人又是互相一阵使眼色,余敏答应了一声,东西也不放就直接往小会议室去了,两个助理紧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会议室,透过透明的玻璃墙果然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女人,低头窝在椅子上,形容憔悴,一见到余敏走进去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余律师吗!?”女子看上去的确是情绪激动。
她穿着一身长袖,夏天看来有些热,脸上还有些青紫的痕迹,头发倒是梳得一丝不苟。
余敏上下打量了她一阵,脸上重新挂起规范的笑容。他走进会议室,向女子伸出手,“徐女士对吧?我是沈先生的代理律师,鄙姓余。”
徐梦萍没有握他伸过去的手,她一听到余律师的自我介绍就立刻扑在桌子上瞪着他,“我要见千帆!我要见千帆!”她一连说了两次,神情中充满了愤怒。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你们是什么意思!”徐梦萍几乎要哭出来。
余敏自顾在她对面坐下,两个助理挨着他坐了。他一边向徐梦萍说话一边把文件从包里掏出来,“徐女士,沈先生现在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不愿意和您见面,请您谅解。今天开始的离婚手续都由我来和您进行沟通,当然,您也可以选择让自己的律师来我们事务所做交流。”
他把刚刚拿给沈千帆签字的文件副本放在桌上摊开,推到徐梦萍身前,“我们唯一的要求是拿到沈睿的抚养权,其它的东西都可以归你,包括你们名下的住房。贷款部分不用担心,会做切割,沈先生会负责剩下的款项,你可以直接获得一切权利,不必负担债务。”
“别跟我说这个,我要见沈千帆!”徐梦萍尖叫。
两个助理被吓得往后仰,余敏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脸上带着笑,温和的对徐梦萍说,“建议您还是尽快找个律师处理手续,免得时间拖长了麻烦,我们这边可能会考虑走法律程序,那给您的条件就没有这么好了。”
会议室里的模样被律所外面的同事看得一清二楚,小会议室不隔音,徐梦萍的尖叫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外面大厅办公的同事都聚在咖啡吧台前偷听,一边小声议论。
“余敏这是接了个什么case啊?”
“听说是个婚内出轨的案子,不过这个客户也太——呵呵,没必要这么激动嘛。”
“什么呀,这人一看就不可能付得起余大的费用吧!你什么眼神啊?估计是对面的事主觉得余大捞得狠了自己亏太过了吧。”
“那这到底是出轨的那个还是被出轨的那个?”
“你们真的好八卦哦!”
吧台边的一片人抓着咖啡杯,眼神往会议室瞟,猛然间,会议室传出一阵少儿不宜的录音,还没等大家的议论炸开锅,那个女客户就发疯一般的掀了桌子,抓着笔记本电脑要摔。
外面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有人进去劝架、有人去喊保安,场面一片混乱,闹了大半个小时才报警把客户送走。
余敏的脸上被挠了一道,从下巴到脖子那儿一条鲜红的指印,看着就疼。钱多多找了前台接待给他消毒,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等接待走了,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钱多多看着师父那阴沉地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您没事儿吧?”
脸色格外难看的余敏好一会儿没吭声,照他平时的性子,估计已经叫徒弟开始准备人身侵害的控告材料了,他这个人是半点亏不肯吃的,向来信奉就算告不成,也要吓唬对方一番。
但是这次钱多多等到下班也没听到余敏说要怎么为难那个挠得他破了相的女人,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生闷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这么甘愿吃瘪的情况。
过了几天,对面请的律师也到位了,两边又带着律师谈了一次,只不过他们这边还是只有他们三个律师,客户拒不出面。对面请的律师似乎是另有想法,谈判的时候一直想打听沈千帆的情况。
“沈先生在这边没有亲人,他父母也去得早,就算是闹了矛盾,也不好让他带着一个孩子露宿街头吧。”那个自称姓周的律师笑得很真诚,“不如让他带着孩子还是回家住,徐小姐可以去她姐姐那里借宿一段时间,这她们都商量好了。”
“这么大的事可不叫闹矛盾。”余敏笑着说,刻意忽略了对方撒的谎。徐梦萍一个独生女,哪儿来的姐姐,撒这种谎,估计就是想等着他上钩质问,再趁机打听沈千帆的近况吧。
徐梦萍这次坐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只听他们你来我往的打嘴仗。
余敏老奸巨猾,两个小时的会面滴水不漏,最后对面的律师实在是挨不住服了软。
“不愧是行业翘楚,和您谈这两小时也是获益匪浅了。”会面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周律师苦笑,“不瞒您说,余老师,我和徐梦萍是同学,当初他们婚礼我也是去过的,算是半个证婚人。”
“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梦萍也是想再看一眼孩子。”周律师说话的时候,徐梦萍就在旁边抽泣,说到这里仿佛终于忍不住一般捂着脸哭起来,“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有不对的地方,也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至于这样躲着不见面。”
“不管后事如何,面对面谈谈,把话说开,不好吗?”
周律师说完,会客室里就只剩下徐梦萍崩溃大哭的声音。余敏低着头,脖子上的血痕刚刚结痂,血痂下还透着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