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1 / 1)
“你不吃麻酱,那碗是按照你以前喜欢吃的味道调的,我不知道他们调得正不正,偏川味,但没那么辣。”
她没抬眼也没回应。
宋锺念抬眼看坐得离他稍微有一些距离的女人,她正低着头看手机,涂了指甲油的手在屏幕上划拉。
冷色的手机屏幕光打在她脸上,烟雾里看她,黑色长发,白皙面庞,有一种温柔的朦胧美,比少年时爱她的凌厉又不同,现在的她更温柔、更舒展。
能做缠绕心头,久居不散的朱砂痣,也是萦绕心间,万般顾盼的白月光。
“你看什么呢。”宋锺念给她夹过去满筷子羊肉,给她泡酱里入味。
“电影剧本,你小姨夫那个。”她把手机拿到他面前扬了扬。
“等过几天,我也该复工拍戏了。”宋慧韵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宋锺念挑眉,“所以我们聚少离多,你还在玩手机,不跟我增进增进感情?”
“跟你还有什么好增进的。”宋慧韵笑。
她拿起筷子,吃起他刚刚夹的羊肉,“有点老,你仔细一点。”
宋慧韵咬着筷子怪他,语气里有调笑的意思,让人听着就觉得高兴。
“好。”他又夹了一筷子给她放在碗里。
“你把那盘,你喜欢的京城飘雪给我,我给你涮。”
宋慧韵看着那盘羊肉朝他伸手,示意让他把羊肉递过来。
宋锺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半天没递,锅子里的水烧得正沸,她也正眼瞧着他,手伸在半空,没有一丝收回去的意思,直到锅里沸腾的汤汁溅出来,溅到她手背上,她才“咝”地一声收回手。
“没事吧。”
宋锺念看着她手背,刚好就是下午才处理过伤口那只手。
“余珊说你下午在办公室里摔了,手上戴个鸽子蛋,手给硌了。”
他心里在细究是谁给买了这么大一个翡翠鸽子蛋,横亘在他心里不舒服,立马就叫人去查了。
香港拍卖行买的,古董珠宝,a货翡翠22k黄金戒指,清代中式手雕花风格,经修复后在戒指正下方小心翼翼地镶了一排钻,据说是清朝博尔济吉特氏孝端文皇后的,被陆荀庭买来送到了宋慧韵手上。
他看着那个戒指留下的伤痕,心里不舒服。
“那个鸽子蛋我得拿去修了,太可惜了,中间给我裂一痕,看着不舒服。”
宋慧韵揉了揉烫着的地方,“叫你拿盘京城飘雪磨磨唧唧,你自己涮得了,我不跟你抢。”
她还看着他,“怎么,我戴个鸽子蛋,你生气了?”
以前要是伤着了,他比谁都着急。
“没有,”他还涮着肉,“你多吃点。”
“你不高兴,我现在跟你一起,戴前边那位的东西?”
宋锺念沉着脸色,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她是玲珑心思,两面刺。
“我知道咱们分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带你去拍你喜欢的就是。”
“我不戴就是。”
她从兜里把戒指摸出来,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本来她也不想拿去找人修,这戒指修复得拿国外去,她嫌麻烦。
她只是说说而已,回家扔她穿这件衣服里,以后衣服卖了或者送了,跟着给别人了她都不知道。
“你给我找瓶酒吧,白的红的都可以。”
她看着他说话,室内已经有些热了,她的脸微红。
“别喝,”宋锺念知道自己那样,很幼稚,很不妥当,“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你喝不了,我喝就行,吃涮羊肉不喝酒有什么劲。”
宋慧韵看着他,“我戒指都扔了,五十万一个,换你一瓶酒怎么了,给我拿。”
她大有不想跟他多说的意味,宋锺念也知道她不高兴,起身到外面去给她拿酒。
宋慧韵看着他走出去,看他吃醋的劲儿这么大,要是知道他舅舅做的事会不会崩溃,她腹诽,只觉得这是个大乐子,很有意思。
宋慧韵自己一个人吃完了他夹在她碗里的肉,宋锺念才从外面回来,他这个人也有点意思,去了这么久,手上不止拿了一瓶酒,还有其他的。
给她买了冰糖葫芦、冰糖草莓、栗子、烤红薯……七七八八好几样,宋慧韵只顾着看他手上的酒了。
“我看了,这店里没放好喝的红酒,想着反正都喝,拿了瓶白的,茅台,你能喝吗?”
店里确实没什么好喝的红酒,他只了拿茅台连酒杯都没拿,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别喝,以前他们在一起大部分时候都喝啤酒。
“都一样。”
宋慧韵从房间里的一个黑木色的雕花壁柜上只找出来一对红酒杯。
她拿出一只,对他说:“帮我启一下,倒杯里吧。”
宋慧韵重新坐回位子,这些年应酬那么多,她早已经无法再装作和以前一样不会喝,她会喝,还把酒度练出来了。
既然酒都上了,宋慧韵也想抽烟,“不介意,我抽烟吧。”
宋锺念没说话,看着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包万宝路黑冰,他买回来想着她会想吃的东西她一个也没看,点燃烟,她自觉走到窗户边去抽。
饭桌上抽太奇怪,像谈生意。
烟抽到一半,宋锺念实在有点坐不住,走过去拿过她的烟就抽了一口,又捏过她的下巴,狠狠把烟雾渡进了她的口腔。
他晚上光顾着给她涮羊肉,就刚刚坐那边等她的时候喝了一小口茅台。
宋慧韵等他吻完,把烟吐出来,问他说:“你不是不喝酒吗?”
宋锺念又抽了一口她的烟道:“我跟你亲了跟没喝有什么区别,我陪你喝。”
他从她身后也拿出一只红酒杯,本来他是不打算喝的,因为怕她喝多了要照顾她,可是刚刚他坐那儿转念一想,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把握好度就行。
两个人各自倒了半杯白酒,都不是太讲究的人,宋慧韵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跟喝饮料似的,脸都没皱一下。
“你这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宋锺念放下酒杯,看着她。
“大哥,我这儿应酬也不比你少。”
那几年,凭她那个自虐的劲儿,她什么酒没喝过,贵的、廉价的,辣的、冲的,西北的、西南的,之前喝得直接胃烂,近几年收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