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呢(1 / 21)
一路上都好尴尬,熊谣宁愿一辈子都不想醒过来。
刚才跟她聊天的那两个老师好像把他们误认成情侣了,还特意坐到一起,时不时的上前分享一些她们的小零食,顺便八卦一下。
熊谣很想开口解释他们不是情侣,每一次纪承都b她先说话,接过零食道谢,根本不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
下了飞机地方寒冷,他自然的把围巾摘下来带给她,“感冒才好,复发很难治愈。”
熊谣的半张小脸都裹在了围巾里,上面全是来自他身上清香沐浴露的味道。
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闷着声音嘟囔道,“你能不能别把我们的关系说的这么暧昧,我们只是朋友。”
“走吧,先上大巴。”
他不对这个问题吭声,依然笑着,甚至想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熊谣拉着行李箱,边走边将围巾摘下,身后的人看的清楚,嘴角含着的笑意越发僵y寒意。
大巴上,那两位老师也坐在他们的身后,交流着这次支教的任务。
地区偏远,地势太陡,导致让大山里面的那些孩子没办法出来接受好的义务教育,里面虽然有支教的老师们,但每年都会换一批,有些熬不住的就离开了。
现在山里的老师越来越少,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力所能及的去帮一些,长时间在那里驻留,倒真不是个容易的事。
五个小时,转了三趟交通工具,最后坐上了村长派来的三轮车,才终于快到大山里面了。
在几座山的中间,他们得徒步攀山,三轮车也只能停在山脚下,大约有十个支教老师,互相扶持着上山。
纪承拿走她手中的行李箱,一手毫不费力的拿着两个箱子,另一只手架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扛在肩膀上。
“不是……你,你g什么!”
她抓着他的衣服踢腾双腿,“放我下来。”
“别动,前面路陡,掉下去可就是两条人命了。”
身后的一些老师发出笑声,她羞愤的捂住自己的脸。
纪承走在最前面,面前一个村长在带路,他说着不流利的普通话,口中满是方言,别扭的跟他聊着天。
得知他是大学教授后,目露出赞许的眼神,一直不知道该用普通话怎么表达,不停地伸出大拇指来。
他指着他肩膀上背着的人,哈哈一笑,吞吞吐吐的说着,“这是熊,熊老师!俺认识,连着,两,两年来俺们这了。”
“嗯,我知道。”
“山山里面,俺们好几个孩子,不会说话,都都是熊老师教的,现在俺们也学会手语了。”
他伸出大拇指弯曲,得意的说道,“这叫谢谢。”
纪承笑了笑,声音放慢语速的问,“山里面,有几个孩子?”
“二十,三个,不会说话得有七个。”
“为什么这么多不会说话的?”
那村长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反复问了好几遍。
熊谣在他肩膀上晃晃荡荡,声音不稳,“村里面医疗太差,有些孩子生下来就是脑瘫,他们流行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还一些父母是先天x聋哑人,也把这种病遗传给了孩子。”
身后的老师摇头可惜,“还是没接触好的教育,否则怎么会近亲结婚,真希望这些孩子以后都能走出大山。”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自始至终纪承都没把她放下来过,陡峭的下坡路终于走完,才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山庄,扎堆的屹立在中间平稳的盆地上,周围都是枯落的大树,崎岖的山路,将那些村庄连到一起。
她被他的肩膀硌的腰酸,熊谣扶着身后的石凳站都站不稳。
“腰痛?”他问道。
看着那只大手想要朝着自己袭击过来,她急忙摇头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我没事,那个谢谢你扛着我上来,你胳膊没事吧?”
纪承绷着唇没吭声。
他想要的,可不是看着她朝自己后退一步。
那位短发的小学老师给她了几个口罩,“先带上,我看你好像也没带,进村子前,咱们得给里面消一下毒。”
她连忙接过来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都是要度过一个月的老师们了,叫我外号橘子就行,我师傅姓吕。”
她转头打着招呼,完全把身后的男人抛在了脑后。
纪承双手cha兜的站在那里,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不出意外,没信号。
山里面的老师们拿来了消毒箱,各种消毒ye往里面倒,背在身后开始往村子里面的角落里洒。
熊谣手提了一个桶进村,纪承跟在她的身后,见她一路上带着口罩都让人给认出来,特别是一些小孩,咿咿呀呀的高兴的朝她跑过来,用双手笔画着什么。
她放下水桶也在用手指笔画,指着自己,双手做出的字母和数字的形状,速度太快,他知道些皮毛却没看懂,只看到了最后的大拇指弯曲。
他知道那是谢谢的意思,见几个小孩开心的蹦跳着。
“你们在聊什么?”
“那些孩子问我路上辛不辛苦,在这里能呆几天,说他们很想我。”
“那你想他们吗?”
“想啊,当然想,我来之前的两天就很想他们了。”
她说着,隔着口罩都能看清弯起的嘴角。
熊谣继续往前走着,肩膀突然被猛地拽住,一个措不及防的转身,对上他很严肃的视线。
“那我呢?你想我吗?我从你家走后,有想过我吗,离开我五年,又有没有想过我。”
熊谣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僵y手攥着水桶。
锐利的柳叶眼忽然变得很柔和,温情的过分,甚至看到了翻滚的水珠。
“我很想你,熊熊,每时每刻。”
她咬着下唇,怎样才能说出,他们保持朋友就好的这种话,感觉像在玩弄他一样,明明都那么主动了,她不能视而不见,又不能伤害他。
熊谣犹豫了很久。
“我……我也,有时候会想你,既然如此,做回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他突然扔下手里的水桶,大步朝她b近两步,抓起她的衣领猛地提起,喉咙窒息,熊谣惊恐的瞪大双眼,见他暴怒的扯下口罩,露出最原始的本x。
“好朋友你妈呢!你敢跟我做朋友,我就让你试试什么叫把友情摁在地上c!”
熊谣快被面前的人吓哭了,咬着牙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涌了出来,呜呜的啜泣从牙缝中挤出来。
纪承发现自己做的有点过了,是太生气了,急忙松了力气,让她站直在地上,“熊熊,我……”
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短发,报复似的攥在手指中拉扯,娇滴滴啜泣声夹杂着愤恨,“不,不准你骂我妈妈!”
纪承哄了她好久。
他真的没有骂她妈妈的意思,只是情绪太激动蹦出来的脏话。
可她不肯理他了,无论他说什么。
好像根本没了解他话中的意思,又或者是,故意逃避。
消完毒之后,熊谣带着口罩跟那些孩子坐在教室聊天,然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传来一些咿咿呀呀的笑声,他们全程在用手语交流。
纪承有些头疼,到底该怎么跟她解释,靠着土墙低下头,苦恼的抓着自己头发。
一想到刚刚她一副憋屈气愤的伸出小手,揪住他的头发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