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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非永远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光风霁月的人。但也正因为是邱非,他更不能把高英杰也是gay这一点做实了。
“我跟我妈的姓,他跟爸爸的姓。到处解释太麻烦了,所以我们从来不主动说。”这不是全部实情,但也不算说谎。乔一帆头垂得低低的,巧妙地隐去了两人没有血缘的细节。只要打消邱非对两人关系的猜测,高英杰是gay这个推论就站不住脚,目的达到就好,节外生枝的话一个字都不应多说。
乔一帆身体微微抖着,浮在脸上的苦涩笑容中诉不尽的神伤,仿佛疲惫已极。话到这里,似乎已进入死胡同,邱非大步跨上去,紧紧握住他没有温度的手。
邱非已然信了,乔一帆只要解释就足够他恍然大悟。与此同时也冷静下来,想起刚刚冲口而出的那么多酸话,本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一不留神倒拱起火来,弄得有理都变没理,好没意思。
而高英杰这事是邱非多心冤枉了他们,但约炮那事可是板上钉钉的,还没讨论出结果。乔一帆拒绝交流,消极回避的态度十分可气,和邱非期待的开诚布公,平心静气,摆事实讲道理,积极解决问题差得太远了。
他和我以为的不一样,可我还是喜欢他,毫无疑问,邱非想。
这个荣耀世界里似乎没有什么是绝对稳固的东西,建立过不败神话的王朝也不过说散就散,亲密无间的搭档退役后都可能再不来往,连账号卡都可能被出售拆分装备后雪藏。亲历过大厦倾颓的邱非生受过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比谁都了解不是努力就有结果,仍稚气地拒绝被泥沙俱下的潮流冲向放弃挣扎的不归路。
因为邱非喜欢乔一帆,即便他也灰心疲倦,却仍想努把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乔一帆从此变成桥归桥路归路,碰面点个头,不碰面就再也想不起来的那种关系。
因为邱非喜欢乔一帆,即便他也灰心疲倦,却仍想努把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乔一帆从此变成桥归桥路归路,碰面点个头,不碰面就再也想不起来的那种关系。
至少要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他。
“我很惭愧。”
“我依然认为类似昨晚那种事有可能酿出恶果。但我不是不明白,即使假设成真,那也不是你的错。”
乔一帆茫然而惶惑,抬起头紧望着他:“……你在道歉吗?”
邱非沉默片刻,点头道:“用假设指责你不公道。”
体温通过攥住手腕的力道稳稳渡过来,乔一帆不受控制地小声叹息,被认命的绝望感扼住,竟生出奇异的欢喜。只有邱非才能这样凌迟他,让他生便生让他死便死,爱欲悲欢全部身不由己。几分钟前还濒死似的难受,邱非不过服了服软,就像被吹了口仙气,多少伤心委屈都像从来不存在似的,转瞬恢复生机。
继续说下去之前,邱非也缓了缓语句,做了个深呼吸:“我理解你有自己的解压方式,但约炮不行,我绝对接受不了。”
乔一帆喃喃复述:“我约炮……你接受不了?”
邱非嗯了声,乔一帆下一个反应可能就是宣判,他的掌心发潮打滑,下意识加大捉拿手腕的力道。
乔一帆紧张得发麻,整个人都水肿了似的,邱非今晚的言行实在太奇怪,全然不似以往风格,不仅越界的话一句接一句,甚至没真凭实据的事都敢拿出来找茬儿,现在回过头想想他提到高英杰时的语气和反应……可不像足了在吃醋么?这想法太疯狂,心脏高频剧烈撞击乔一帆的胸口,他小心翼翼地挑拣措辞:“为什么接受不了?你是不是,不可能……”
他的声音途中断绝,甩开手腕退开半步堪堪拉开社交距离。与此同时,闻理哐当当冲进男厕所,风一样杀向小便池,二话不说掏出来就尿。
哗啦哗啦,嘘嘘嘘,再打打哆嗦。完事了抖抖小鸡儿上的水,塞回去关好,好舒畅。
邱非和乔一帆一个失去言语一个望天。闻理完全没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怪异,一把勾住邱非脖子,“你们俩在这里搞什么鬼?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没叫上我?”
邱非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你他妈快滚去洗手去。”
闻理大乐,作势伸手摸邱非的脸,一边追打一边嗷嗷叫:“这么好兴致在厕所说事情,据我所知,只有基佬才在厕所说事♂?情。”说着还比划不雅动作。
邱非不躲了,撸起袖子迎上去。
闻理没想到邱非毛得这么快,暗叫一声不妙,弹跳进隔间拴上门,吱哇乱叫从隔间门后头喷出来:“我治不了你还怕没人治得了你?看我打电话叫你心上人来!”他掐着嗓子假装打电话:“颜祖宗救我!非二爷要杀我呢!”小颜是嘉世的气功师。
邱非怒踹隔间门:“瞎造什么谣!”
闻理在隔间里阴阳怪气地大声喊:“对对对我造谣,邱非和小颜一点关系都没有!”
乔一帆旁边好笑得笑出声了。邱非喜欢他们队里的玩气功师的女选手,这事可不正是他亲口告诉自己的嘛,当时他拿要不要立刻追求人家的事征求过自己的意见,自己则口是心非,暗搓搓劝邱非当心周遭阻力。居然忘得一干二净,甚至竟幻想邱非喜欢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然而那份开心又何尝不是发自内心,纵然多少有掩饰自作多情的尬笑成分在,实在微小不值一提。乔一帆根本无暇心情低落,邱非是来找他道歉的,这事实使他心口前所未见地充盈,整个人浸泡在甘酒中一样暖融融醺醺然。毫无疑问,邱非心中有些他坚持扞卫的、根深蒂固的东西。那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促使邱非反常,言行再三突破边界,让乔一帆觉得不舒服。
但那又怎么样呢?邱非不愿与乔一帆的情谊就此结束,情愿放弃更容易的选择,让本不相容的东西共存于人心这种狭窄的角落。这教乔一帆如何能不感激,如何能不报之以琼琚。
邱非还在隔着一道门和闻理较劲,乔一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回去吧,你走了小闻就自己出来了。”
邱非拧眉啧了一声,这个闻理关键时刻冒出来打岔,怎能轻易放过他。隔墙有闻理的耳朵,这里已经不是说话之地,可他还没得到确切答复呢。乔一帆当着邱非的面掏出手机捣鼓了两下,眨眨眼示意邱非检查消息,又垂下头,不好意思似的挠挠自己的脸。
一寸灰:“你放心。”
从卫生间出来,途经夹娃娃机,兴欣的三个美女和高英杰正在夹娃娃玩儿。见到乔一帆,高英杰迎上去关切道:“一帆没事吧,你去了好久。”
乔一帆说:“没有太久吧,就洗了洗脸,和邱非聊两句的功夫。”又反问他:“其他人呢?
“还在吃东西,……”高英杰似乎还有想说的话,他看了看旁边的邱非,欲言又止。
苏沐橙提溜了个巴掌大的夜雨声烦布娃娃过来,塞给高英杰,她本来想夹那个君莫笑,夹子落偏了夹到夜雨声烦,不太想要,就让高英杰带回去送给王杰希。
提到回程,确实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散了。他们回到用餐区先与大部队合流。邱非叫上闻理,他们回嘉世与兴欣众人方向不同,先一步告辞,兴欣众人也分批打车离开。为免其他人麻烦,高英杰也姑且先跟着先坐车去上林苑,而后由乔一帆送他走回酒店。微草的酒店离上林苑不远,正好散步消食。
十一月的夜晚有风,体感温度相当冷,二人许久不见,高英杰累了一天兴致倒不见少,难得独处时光,你一句我一句边走边聊,并不觉天冷难熬。高英杰有些害羞地告诉乔一帆,他去洗手间之后,魏琛他们发现高英杰的反应有趣儿,于是动不动逗他玩儿。苏沐橙看他实在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