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丹热情热(3 / 6)
就是你不辞而别的原因。”
“你不是人都分不清,还把我哥哥当成我吗?”她拿前几天的事来笑岁空歌,“那家伙可能倒是挺喜欢你的。”
“他能喜欢我什么?”岁空歌说道,他只想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他本来就喜欢男的,你长得又不差,他那天找到我时说想看看这个救了我的邪医是个什么人,自己独自留下见你。他回来之后我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了。”公丹漆冷冷说道。说完这句话,她立刻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她原先把自己带过来居然真是想让自己给她哥哥……岁空歌心里原先的那点罪恶感都消失了。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的尴尬气氛中。
不知该说是幸好还是不巧,没过多久公怀素回来了,他的发梢还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岁空歌细细打量他们。两人虽然乍看之下面目极其相似,其差别也是不少,更别说一男一女,若不打扮遮掩,身形就有明显不同。之前不知她有个双胞胎哥哥时确实不容易分辨,既知道了事实,他有自信不愁再认错人。
公怀素一进来,就指着他对公丹漆说道:“小妹,他给我下了药。”公丹漆道:“我已经知道了。”公怀素道:“我只希望这能尽快解决。那群人的问题还在呢。”岁空歌听他说“那群人”,琢磨一想,猜是指那群原先追杀公丹漆的人。他说道:“你们随我来。”
公丹漆说道:“我就不去了。”岁空歌不由心想,还有人在追杀你,独自一人岂不是危险,难道去我的屋子比这更可怕吗?公怀素说道:“这想必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就快去快回。”
岁空歌和公怀素两人便离开客栈,只是这次是从大门口出去的。再回到岁空歌在山上的住所时,天色已黑。一路上,公怀素很平静,甚至对岁空歌很友好。虽然岁空歌并不怎么想要他的友好。
他进了主屋,还是和上次一样,对摆放在室内的种种物什表现得饶有兴趣。一会儿,他就开始指着那些瓶瓶罐罐问岁空歌:“这是什么?”“秋蝉蜕下来的壳。”“这呢?”“赤金蟒蛇的毒牙。”“这个呢?”他指着的是个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坛子。“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岁空歌说道。
“我只是好奇。”公怀素说道。“那是尸水,就是人死后留下来的水。”岁空歌回答道。
公怀素皱起眉头道:“你放这个东西不会觉得恶心吗?”岁空歌道:“我不在这个房间睡觉。”公怀素道:“这里又没床,我当然看得出来。”岁空歌道:“哦,我也不怕鬼。”除了药王菩萨像,房间里也没有供奉其他神像。公怀素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岁空歌道:“人也不是我杀的。那人身染重病,已无力回天。”公怀素道:“好吧,我只是好奇。这东西总对人不好吧,你整天吸入这么难闻的味道,还在身上带毒虫,难道不会对身体有害吗?”岁空歌倒没深入想过这个问题:“我自会小心。虫子是我豢养的,也不会主动咬我。”公怀素又道:“万一哪次不小心呢?”岁空歌道:“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公怀素笑道:“哈,我只是好奇嘛。”
两人说完后,岁空歌让公怀素坐到椅子上,脱下衣服。他一露出脊背,果然,也是一片火红色烫伤般痕迹。岁空歌手背贴上他的背,现在他的体温倒没有忽上忽下,只是比普通人高一些。岁空歌在包裹中取来行医时用的银针,飕飕几声,寒光闪烁,几乎是同时,银针刺入了其足少阴肾经上各个穴道。公怀素体内宛如一个狂风中火星不断的大火炉在炙烤,银针刺入后,热气又如蒸腾的水汽般开始随着针尖针脚徐徐泄出。岁空歌手指轻点他的肩颈脊柱,缓慢注入真气助他调和循环。
突然,公怀素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脸上汗水涔涔,岁空歌也感觉到他身子发烫,体温反而上升。他忙住手停止注入真气,又扫去公怀素背后各针。“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公怀素舒了口气,眼睛闭上又睁开,说道:“我体内的……阳丹……”
“阳丹?”
“有一个停留在我体内,无法被消化、排出的烈性丹药……我想就是那个东西被催动的缘故……”虽然他看起来神色平和,但额角划过的几颗汗珠与断断续续的话语表明了他现在正处于丹热发作之中。
丹热本是服用过量丹药长期积累的毒性侵蚀人体,这病理岁空歌自然知晓,但没想到这其中还另有乾坤。他问道:“你试过吗?”公怀素答道:“试过了……我找过不同的大夫,但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要缓和压制丹热有很多种的办法,但始终无法根除。他们对于体内那阳丹更是束手无策。”
说完,他看向岁空歌:“邪医岁空歌,你不是寻常的大夫,对吧?”
“哼,这听来还真古怪,”岁空歌负手转过身去,冷声道,“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只要让丹热别再复发就行。”公怀素道。
“我倒想看看这古怪丹药长着什么样子,”岁空歌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是个讽刺的嗤笑,“不会长着一个娃娃的样子吧?”公怀素淡淡笑道:“要是硬拿出来,怕是会受伤。”
用银针泄热气的法子暂不可行,岁空歌又想了另一种:“在盘乌海的一处山谷,谷间有一深潭冷冽至极,冰寒刺骨,用那潭水先压住阳丹,我会再次施术。”
盘乌海离此处并不算多远,是以岁空歌提出这个法子,但路上耗费个三四天也是要的,这几天公怀素还是得遭着罪了。但眼下无他,公怀素不多言,点点头便是答应了。岁空歌一面见他面色发白不由得感慨此人很能忍耐,一面想着接下来得跟一个时不时会动情还差点侵犯自己的人作伴几天,又总觉得别扭。
二人准备先将此去一行告知公丹漆,就要出门之时,岁空歌仿佛感知到危险的动物一样,鼻子一嗅,闻出了什么不对劲。公怀素也察觉到了,缄口不言。外面的人没有冲进来,阵法也没有如上次一样被触发,看来此次来人是有备而来。
见屋内两人都无动静,外面有人喊道:“公叹玉,上次让你走运,这次可就没那么好的事了!”声音借了内力传音,虽然隔得远听起来仍是浑厚响亮。
岁空歌没怎么耳闻过这个名字,他已不过问世事两年,但也不算足不出户,想来这人应该不是什么江湖上多出名的人物。他微微偏过头去看公怀素,心想原来他叫公叹玉,就是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名。岁空歌退隐本就是为了躲避仇家,远离人世纠葛,没想到为了这公叹玉,反而有一日招惹了不相干的人上门找茬。现在两人同在一处,尚不知道来敌几人,是强是弱,但岁空歌此刻心里琢磨的却不是外面发生的事。他从侧面瞥见公叹玉的面容,心里的第一想法是他看起来并没有玉那么温润内秀,倒是像刀刃般艳光逼人。
公叹玉神色未变,岁空歌低声说道:“你得罪的人。”公叹玉道:“老实说,我也不认识他们,真不知他们是哪一方人士。”这话在其他人听来就是空话、假话、套话罢了,可偏偏岁空歌曾不少遇到这样的事:对方找上门来报复,自己却完全不知从何得罪了他人。所以他未过多深思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何目的,但他们追杀我已不是第一次,也知道我名字,其中敌意怕是难以轻易化解。”公叹玉道。岁空歌想起公丹漆与他初遇时女扮男装被人追杀,这定是同一帮人所作了。总之,他不愿被牵扯入其中。
屋外叫骂之声又起,公叹玉知道岁空歌的想法,说道:“好了,我不会麻烦你的。”他推开门,走出主屋。外面只有一人站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