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不够要三根?(微)(5 / 13)
热泪滚出眼眶,落在他青白脸颊上,她00脸上泪痕,不清楚这泪是为谁而流。
她趴在他身上,胳膊紧紧搂住他,脑袋贴在他x膛前,恍惚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军营,那个大雪纷纷的深夜里,她安详的依偎在他怀中。
温热的身t渐渐凉成一句冰冷的尸t,赵锦宁恍恍惚惚地从床榻上下来,掩好帐幔,拾起散落在脚踏的大氅裹住赤身0t,光着脚,踉踉跄跄走出隔间,“来…人…”
侯在殿外的颂茴并没有听到她气若游丝传唤。
大殿空无一人,静谧的,唯有灯花呲呲炸响,她听见自己滚动喉头吞咽,用了全部气力大声喊了一句:“来人!”
颂茴一人挑帘进屋,只看见赵锦宁不衫不履的站在大殿正中,发髻散乱,半张脸颊上满是鲜红血迹,她忙手忙脚的疾步上前扶住赵锦宁摇摇yu坠的身子,情急之下喊出昔日称呼:“公主!”
“您…受伤了?”颂茴一边询问一边着人去请太医。
赵锦宁一把攥住颂茴的手,“不用…不是我的血…”
“我要沐浴…更衣,再传万诚来!”她扶着颂茴肩膀站稳,一条一条的吩咐,“要快!”
丑时三刻,司礼监院门大开,值房内依然灯火通明,靠北墙排列的几把红木圈椅上沉默坐着内廷宦官中最有权势的几个太监。
在屋内伺候的小太监个个敛声屏气,每隔一时半刻,就轻手轻脚地摘红纱灯罩剃灯花,往大铜盆里添银碳,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万诚端坐在上首阖着眼,小太监跪在脚边轻捶着盖在白狐皮毯下的膝盖,在大雪地里跪了半晌,他的老寒腿又疼了。
厚厚门帘突然被人掀起,一gu寒风涌进屋内,将铜盆银碳吹的火星锃亮。
其他三个秉笔太监瞬间打起jg神,眼神焦急的看过去。
常记溪点头哈腰的笑笑,脚步轻轻地走到万诚身边蹲下,接过小太监的活计,殷勤给万诚捶腿,“g爹,都这个时辰了也没个动静,不如您老去歇会儿,这里”
“你急什么!”万诚睁眼眯起一条缝,瞥了一下常记溪,轻喝打断他的话。
话音刚落,外院当值太监连呼带喘,跌撞着闯了进来,一边扶着自己头上的幞头,一边扑通下跪,“老祖宗!万岁万岁召见!”
万诚立马站起,身后小太监忙不迭伺候着给他披上披风,他一脚踩上白狐毛毯往门外走,意味深长的对身后几个秉笔太监说:“天,晴了,该预备起来了。”
风雪愈发大了,天地黑成一片,四望茫茫,只g0ng檐底下的纱灯影影绰绰透着不甚明亮的红光,给这空旷宏伟的殿宇平添了几分惊悚。
长长的走廊,不见一人,si一般的寂静。
三人冒雪前行,靴子踩在雪上咯吱作响,万诚走在中间,一前一后两个小太监,一个提灯,另个打伞,“老祖宗,您慢点儿。”
颂茴侯在大殿门前,瞧见来人,唤了一声:“万公公。”
万诚这一道走得急,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热汗,隔着门帘往殿内看了一眼,同颂茴交换了个眼se:“颂尚g0ng,皇上”
颂茴点了点头,掀开门帘,万诚方进门。
偌大正殿,未见侍立g0ng婢,明间正中央红漆大柱前陈列着两尊鎏金仙鹤铜炉,有青烟不断从雕花镂空炉顶氤氲而出,细细香烟忽被带进门的冷风扑向坐在紫檀案后的赵锦宁。
她一身素服,钗环未戴,歪坐在浮雕龙纹御座上,脸se被身后的金漆龙纹屏风衬的苍白如纸。
万诚躬身走到出陛丹台前下跪扣头,“主子,老奴来迟。”
“大将军李偃,突发恶疾,不治而亡,朕心甚痛,传朕谕旨”赵锦宁一顿,坐直身子,撑在额前的手猛地垂下,一把握住龙头扶手牢牢攥着,“自明日起,罢朝七日举国哀悼,着以帝王之礼厚葬皇陵。”
她缓缓阖上眼睛,“去办罢。”
“是,”万诚叩头正要撑起一条腿起身,又被赵锦宁喊住,“等等。”
万诚才松下的一口气又紧接着提起来,忙不迭跪好,等着赵锦宁谕示。
“今晚之事”赵锦宁猛地睁开眼睛,y沉目光直直望向万诚,“皇陵大,他长眠于此难免空阔寂寞,万诚你说该如何是好?”
万诚心中一凛,立即会意,忙应声道:“大将军戎马一生,为社稷生民劳苦而功高如此,虽然已登仙界,但随行服侍的人万万不能少。”
赵锦宁脸se稍缓,从丹台上慢慢走下来,“如此…甚好。”
卯初时分,天还不亮,星星点点的风灯照亮了午门外的城墙根,前来进g0ng朝见的众位大臣在朔风凛凛中冻得瑟瑟发抖,谁都没有勇气昂起脖子仰望城门楼,自然也并未发现城墙上的灯笼换成了白se。
钟鼓准时敲响,左右掖门开启,文武大臣们依次进g0ng入朝。
万诚捧着圣旨站在奉天门外,声如洪钟划破整个大内上空:“有旨意!”
文武大臣皆在御道两侧跪听宣读圣旨,随着“钦此”二字敲下定音,大臣们面面相觑,即使心中虽有异议却不敢当众哗然,目光纷纷看向领头跪着的徐论。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万诚收了圣旨,一边指挥底下小太监们去搀扶年迈臣子,一边亲自走到徐论面前相扶,脸上堆着笑:“徐阁老,皇上惦念雪天路滑,特赐暖轿,轿子已在门外候着,您老这边请。”
“皇上呢?我要面圣!”徐论毫不领情地推开万诚的手,冷哼一声:“老臣有言进谏圣上!他李偃何德何能,竟以帝王之礼下葬皇陵!”
不少大臣随声附和:“是啊,这有违君臣纲常,于礼不合。”
“君不君,臣不臣的成何t统!”
另有拥护李偃的大臣立即站出来反驳:“若没有大将军平息国家动荡,尔等焉能安稳地站在这里大放厥辞!”
“大将军重整山河,救万民于水火,免无数黎民受战乱之苦,如此丰功伟绩还不足以享此尊荣吗!”
两派臣子各占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渐明的夜里吵得不可开交。
万诚把手笼在袖子里,等众人吵的口g舌燥,气喘吁吁时才沉着出声:“诸位大人…大将军溘然长逝,咱家与大人们一样伤悲,只是在此喧哗实非良策啊。”
“那就请万公公御前通禀,我等要面见皇上!”
“皇上因伤心过度,圣躬违和,眼下太医正为皇上诊治,实在无法召见,”万诚沉重道,“皇上t恤大人们为国c劳,天寒地冻,还特赐下暖轿送大人们出g0ng。”
他打躬作揖,言语恳切:“还望诸位大人也多t谅t谅皇上,有言不妨上述奏疏。”
台阶给的及时,大部分臣子顺阶而下,说到底又不是往自己家祖坟埋,大冷天的嘴唇都冻得不听使唤,何必非得在这较这个真。
但以徐论为首的几个老臣还是固执己见,仍不肯离去,跪在雪地,磕头以表决心:“我等见不到皇上绝不离去!”
天已大明,雪也停了,赵锦宁穿戴整齐坐上抬舆,小太监们轻手轻脚地抬起往梅园方向走。
这一场大雪下下来,也只有腊梅能够凌寒独自开。
数枝红梅,半遮半掩的在白雪下傲然绽放,朵朵红蔚,枝枝娇美,红白两se交相呼应,在这数九隆冬里大放异彩。
赵锦宁漫步走在园内,瞧见一支开的正好的梅花便问颂茴要剪子。
“主子,还是奴婢来吧。”
“给我。”赵锦宁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