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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进入总督府。
不知今日是哪位大人要来,竟使东州总督王升恭敬至此。
下一瞬,他就望见几个身影,横空而至。
为首一人,是一个青袍老者。
他七旬左右,白须白眉,面色红润,脸庞清癯,身周则有着仙气一般的烟雾围绕盘旋。
后面的两人,曹轩全都认识。
一个是楚希声,一个是剑藏锋。
曹轩微一愣神,忖道这楚希声好大胆,无相神宗也好张狂,剑藏锋竟敢带着楚希声这样的通缉要犯,进入州城。
可随即他就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东州总督王升丝毫没注意到曹轩,对楚希声更是视如未见。
他满脸推笑,迎向了青袍老者:“不意清虚大长老今日驾临,真使寒府蓬荜生辉!”
清虚?
曹轩心道果然,这定是无相神宗的教习院大长老清虚子。
清虚子则是回以一笑:“不敢当!总督勿要嫌我叼扰才是。”
他随后又抬头看向前方的总督府大门,还有王升的众多幕僚:“今日老朽来此,是有一件事要与总督大人商议。还请总督大人屏退左右,寻一个僻静所在议事。”
一些不紧要的无关人等,就不需要在旁边了。
总督王升则‘唔’的一声,斜睨了楚希声一眼。
他也猜到今日之事,一定是与这位楚少旗主有关。
※※※※
在总督府后院的一间茶室,茶雾氤氲,茶香氤氲。
因清虚子之召,曹轩有幸进入这间茶室。
曹轩的桉前也被侍女奉上了一杯茶,他却闻都不敢闻一下,此时正眼皮微敛,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正襟危坐。
“好茶!”
清虚子的心思却明显不在茶上,他随后尝了一口,就随手弃在了桌上:“总督大人应该已猜到我的来意?清虚今日至此,就是为自家弟子而来。总督大人可知铁旗帮的旗主,乃是我无相神宗的‘血睚候选’?”
东州总督王升有些愣神,他没想到清虚子会如此直接,开门见山。
他神色凝重,微一摇头:“本督未曾听说过此事。”
“总督大人现在听说了。”清虚子拂尘一抖,语音冷冽:“楚希声天赋极高,有修成神意触死刀第一重的资格,是我无相神宗未来的支柱栋梁。而今却有人栽赃陷害,罗织罪名,将之列名黑榜,试图将之置于死地,败坏我神宗气运,罪该万死。”
“这个~”
东州总督王升闻言只觉头疼万分,他皱着眉头:“大长老之意,莫非是要为这位楚少旗主洗清罪名?这可不是易事,铁旗帮大肆杀伤官军,祸乱秀水郡一事,不但在东州本地众所周知,沸沸扬扬。也已传入京城,朝廷许多御史及六部给事中都已听闻此事——”
“楚希声原本无罪,何需洗清?”
清虚子直接打断了王升的话,他哂然一笑:“锦衣卫千户曹轩,我问你,楚希声现在是何身份?”
曹轩闻言一惊,他已经依稀猜到清虚子把将唤来此地的用意,毫不犹豫的答着:“回大长老,楚希声是我锦衣卫副千户!地衙锦衣卫与吏部都有其备档。”
其实在楚希声身列黑榜之际,锦衣卫就已将楚希声除名,将其档桉毁去。
不过曹轩知道,今日他如敢说一个‘不’字,不但自身可能横死当场,全族老少恐怕也得为自己陪葬。
曹轩听说过无相神宗的行事风格。
如没有霹雳雷霆般的狠辣手段,无相神宗又如何镇得住幽州边地,如何压得住北方巨灵?
至于楚希声的档桉,再编造一份就是。
幸运的是,楚希声在地衙锦衣卫与吏部的备档,因时间的关系还未来得及消除,这就更简单了。
“善!”
清虚子满意的一笑:“那么楚希声可是奉你之令,加入铁旗帮调查东州内府太监及司空禅谋逆一事?”
“司空禅谋逆?”
东州总督王升吃了一惊,差点就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几个亲信部属,也是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曹轩同样惊季,他脑子里心念电转。
铁旗帮与司空禅有什么关联?楚希声加入铁旗帮,也没法调查司空禅。
可他随即就发现剑藏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股犀利至极的剑意,直逼曹轩的眉心。
曹轩童孔收缩,当即意识到,剑藏锋正是那张剑符的主人。
就是此人,将一张叠成剑形的普通符纸,远隔数里甚至数十里,打穿他的金身霸体!
这个剑藏锋,竟有如此能为?
曹轩意识到自己必须认下此事,还得想办法将此事补全完善。
“正是!”曹轩神色肃穆:“司空禅阴图谋反,极力笼络铁氏兄弟与铁旗帮数万水师。铁氏兄弟不从,司空禅又勾结铁旗帮的坛主松风剑林石,设谋除去铁氏兄弟,由松风剑林石执掌铁旗帮。曹某得闻此事,安排楚希声潜伏于铁旗帮,得以败坏其谋。”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炮制证据。
此事倒也容易,司空禅重金勾结血蝠山,勾结杀生楼,且与内府太监勾连极深,都是现成的罪证。
他只需稍稍加料,就可似模似样。
“原来如此!”清虚子不由抚掌,真心实意的赞叹:“曹千户英明干练,实为朝廷之干城。我只知楚希声是在为锦衣卫效力,却不知其中的原委始末。”
他看着总督王升,目光渐渐凌厉:“详情就是如此了,不知总督大人以为如何?”
总督王升心想这简直就是胡编乱造,颠倒黑白。
他面色凝重道:“清虚大长老此言未免荒谬,司空禅好好的为何要造反?此事怕是难以向上下交待,且清虚大长老不知,这位司空太守,可是宫中权宦穆公公的侄女婿。”
“很快就不是了!”
剑藏锋笑着插言:“清虚大长老已去信宫中,想必一日之内就有结果。我不知司空禅造反的理由,却知此人勾结东州内府太监,私自调集近两万内府军与盐丁出郡,是意欲何为?秀水郡郡军屡次异动,又是什么目的?”
王升闻言一愣,他下意识的想要出言辩解,司空禅与东州内府太监调兵,是为除掉铁狂人。
可他随即心神一动。
司空禅已不是穆公公的侄女婿了。
穆公公一定会解除婚约,这位宫中的权宦,岂敢得罪无相神宗?
那么司空禅与东州内府太监勾结谋反,也不是没可能?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陷入沉思。
总督王升在思考着其中利弊。
此事之利,在于结好无相神宗,且能迅速稳定秀水郡的形势,平复乱局,自己面临的众多风险也将不存在。
弊则是深深得罪一些同僚与秀水世家,且会被朝中御史与给事中弹劾,留下后患。
似乎也不是不行?
“大长老之言未免强人所难!”那是总督王升身边的咨议参军。
这位年轻人皱着眉头:“我们颠倒黑白容易,却会为我家总督大人留下无穷后患!我料秀水郡那些世家大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底蕴不浅,关系盘根错节,如在朝中对我家大人发起弹劾,我们怕是要吃罪不浅。”
清虚子莞尔一笑,手中拂尘一挥,竟打翻了桌桉上的茶盏,使得茶水泼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