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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他:“什么朋友,你们睡一张床,垃圾桶还有用过的套子?”
刘美兰忽然哭了出来,指着何家好颤抖地说:“我说你就是不对劲,怎么那么恶心,和男人睡觉?你知道这件事我消化了多少天,还是想不通…你还结过婚,何家好,恶不恶心你?”
何家好感觉有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麻得几乎不会动。到最后,忽然笑了下,和刘美兰说:“我和安楚楚是假结婚,何小满也不是我的孩子。”
船底星(二)
那个人是谁。第二次去何家好公寓的时候,刘美兰就看到了陈若渴的照片。即使她不看电影不关注娱乐八卦,总还是对陈若渴有点面熟。
那天,何家好把陈若渴带回旧家,刘美兰想,果然就是这张脸。
她一直哭一直哭,觉得天崩地陷的,哭得何庆国心烦。何家好说:“我是喜欢男人,我在和陈若渴谈恋爱。”
何庆国沉默地喝着烧酒。刘美兰尖叫:“你要不要脸!你想爸妈要怎么办?这个城里谁不认识我们,大家知道了要怎么说我们家?”
何庆国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说话了。刘美兰捂着自己的心口,疼得一直气喘。她还想说,特别是欺骗,怎么还能用假结婚骗人。
何庆国喝完手头的酒,转向陈若渴说:“我知道你是个明星,也和我们小老百姓不一样。我的建议是,你们尽快理清关系。不然我就找人曝光你这件事,大不了鱼死网破。你看怎么样?”
何家好一直沉默地坐着,听罢忽然站起身说:“我看你们有病吧。”
这应该是何家好二十八年来和何庆国、刘美兰说过最重的一句话。他从小到大很乖,做事从来不叫人操心。何庆国觉得他要去当艺考生就去,反正混张文凭回来,都是替他继续开饭馆。何家好也确实回来了,兢兢业业地继承了百好饭店。
何庆国把手上的杯子掷了出去,砸在了何家好脸上。他要挥巴掌打过去的时候,被陈若渴拦下来了。陈若渴放开后,何庆国又挥手,在陈若渴脸上打了个巴掌。
厅堂里静下来。何家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流眼泪,非常无奈又心酸的眼泪,早在四年前决定假结婚的那晚就应该流了。
何庆国大怒地推搡着他们,让他们滚出去。他说:“百好你也别再沾手了,听到没有,一步都别给我踏进百好!”
何家好回头,说:“好。”
他们那天在车里坐了好久。何庆国打陈若渴的时候,手上的戒指剐蹭到陈若渴的脸,下颚骨上多了条小伤口。何家好一直问到底要不要紧,明天拍戏怎么办。
陈若渴说没事。他擦着何家好脸上的眼泪,说:“他曝光,我也不会和你分手的。”
何家好哭得更凶了,声音颤着问他:“那你怎么办?”
陈若渴摇摇头说:“不怎么办啊。”
何家好勉强笑了下,沉默下来。
陈若渴摸摸他的脸,说:“我突然发现我可以送店面、烤箱和餐具了哎。”
何家好流着眼泪笑出声来。他靠坐了一会儿,忽然对陈若渴说:“我告诉他们我是同性恋了。”
陈若渴疑惑地啊了一声。
何家好说:“我居然告诉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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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楚知道那件事之后,开始拒绝让刘美兰接近何小满。她拦在托儿所门口说:“哎我的孩子,不要碰哦。”
刘美兰挥着小手包,尖声叫道:“我给小满花过多少钱,啊?一笔一笔账,有本事你还我啊?”
当天下午安楚楚汇了一笔钱去刘美兰户头,备注是清算费。
刘美兰气极,跑到安楚楚上班的公司大闹,说她是个小妖精,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没有爸爸的野种,然后骗何家好结婚。
安楚楚把她扭送了派出所。两个人互相扯对方头发,扯得一点形象也没有了。
安楚楚从派出所出来,买了一打啤酒去何家好家找他。她自己开了一听,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罐,然后眼睛一热,大叫:“何家好,要不是你亲妈,我就揍她了。”
何家好抱腿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耳朵。
那天他们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啤酒。不用去百好让何家好很不习惯。虽然一开始是无奈回来接手,但他为百好也倾注了很多热情和时间。现在一下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楚楚揽着他说:“你没错,听到了吗何家好。你喜欢谁都没有错。”
何家好的眼睛又热了。
其实何庆国和刘美兰那么死要面子的人是绝计不会肯说出去何家好是gay这件事的。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绝计不会接受。
陈若渴因为担心他,一天打几个电话过来问他在做什么。何家好说:“在陪安楚楚喝酒。”
陈若渴说:“她干嘛。”
何家好说:“她和我妈打架了。”
陈若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安楚楚冲电话里喊:“陈若渴,你敢始乱终弃,我也揍你。”
何家好笑起来。
陈若渴回家的时候,安楚楚还睡在他们的沙发上。她男朋友来接她的时候,还顺便问陈若渴要了个签名。
经刘美兰这么一闹之后,城里很快传开了何家好和安楚楚的事。
安楚楚上班的时候躲到厕所间打给何家好说:“人果然是不能撒谎。一开始是为了堵他们的嘴才结婚,现在还不是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