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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给自己贴金,”陆思扬轻咳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昨晚的油焖笋没有吃成。”
说完,还没等方律接话,他又很快说道,“食堂今中午的饭菜我不喜欢。”
方律那边忽然沉默了几秒,才又说道:“宝贝儿,那可真不巧,我来酒吧了,晚上回去给你做?”
陆思扬蓦地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尚未营业的酒吧大门,只觉得浑身一阵发麻。
他弯了弯眼角,嘴边漾起的笑意不达眼底:“好啊。”
挂断电话,陆思扬点了根烟,斜靠在车门上。
他看着白色的烟雾渐渐腾起,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他向来不喜欢烟味儿,所以但凡在他身边的朋友,都不会当着他的面抽烟。
可自从认识了方律,呛人的烟草气,似乎也带上了厚厚的滤镜,变得没那么让他嫌恶起来。
不,不止如此,好像接触方律后,他的底线全部在一步步被打破。
陆思扬不喜欢主动,也从不迁就,更不会随随便便跟人上|床。
可对方是方律,他脑子里的条条框框,便瞬间都不做数了。
看着燃到一半的香烟,陆思扬自嘲地笑笑,用力按灭在了垃圾桶里。
他不应该这样,至少……不该再为方律一退再退……
晚上下班,陆思扬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有回别墅。
不只是这天晚上,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以公司忙为由,住在了离陆氏相对更近的老宅。
他不知道方律那天为什么要撒谎,也不想去深究。
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或许对方律来说,他不过是一个身体契合的性|伴侣。
他们住在一起,吃饭,洗澡,上|床,仅此而已。
方律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许诺,也从未有过任何表露心迹的行为。
是他一直在脑补,一直在自作多情。
陆思扬用工作将自己可以思考的时间全部占满,或许他心底,下意识去逃避整理两个人关系这件事。
只不过,即便他刻意不去想,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依旧被对方占据。
狗东西,敢骗老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直到三天后,在张助理的提醒下,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王发这狗东西还被他关在负二层的储藏间里。
“陆总,”张助理语气匆匆道,“王发扛不住了。”
陆思扬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按照王发的怂样,不出半天就招了,没想到还撑了整整两天。
他挑眉问道:“说了吗?”
张助理摇头:“没有,他说要见您才肯说。”
见到他才肯说?
“成,”陆思扬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衬衣领口,“那就给王少爷个面子。”
他边往门口走边同张助理说道,“以他的脑容量,要说背后没人指点,我可不信。”
“您说的对,”张助理沉声道,“从调查来看,王发这人是个典型的脑满肠肥的色胚,荣飞建材早晚会败在他手里。”
提到色胚两个字,陆思扬的脸色瞬间黑了。
想到先前在洛西纳会所,这王八蛋给自己酒里下|药,就恨得牙根痒痒。
等他问出藏在背后那人的身份,非弄死这个王八蛋不可!
张助理将门打开,陆思扬刚要往外走,迎面险些撞上一个人。
“陆总。”
财务部经理陈立表情错愕地站在门外,右手还维持着要敲门的动作,显然也是被突然敞开的门吓了一跳。
“陈经理,”陆思扬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档案盒,问道,“有事?”
“陆总,”陈立打开档案盒,拿出一份合同递过来,“这是昌顺那边新拟的合同,我拿过来给您过目一下。”
昌顺老总刘景光,是他爸的好友,跟陆氏也是合作多年。
当然,对这些人来说,情义归情义,生意归生意。
他记得先前刘景光那个老狐狸,可是打着主意要压价格来着。
陆思扬眯起眼揭了两页,随口问道:“价格怎么说?”
陈立犹豫了一下,如实答道:“降了两成。”
两成?!
话一出口,连身后的张助理都面露惊讶:“之前不是说压一成,怎么变两成了。”
操,刘景光这个死老头子。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日记,离刘景光的六十大寿,还有两个多月……
陆思扬心中咒骂,把合同还给了陈立:“就说我不在公司,等我回来再说。”
就算刘景光做生意不讲情分,可见面谈,也总说不一样的。
陈立接过合同,应声道:“好的,陆总。”
陆思扬摆摆手,跟张助理一道进了电梯。
进储藏间时,陆思扬差点没认出王发来。
短短几天,王发从先前油光水滑的白胖子,变得像是屠宰场里没了精气神的死猪一样。
被揍得满是淤青的脸上,眼皮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这两天里,他特意吩咐过保镖,只能喂水,半个饭粒都不给吃。王发这会儿正趴在地上,饿得肚子咕噜噜直叫,虚弱到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思扬走到王发面前,伸腿踢了踢对方的脑袋:“王少,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陆总……”瘫软的身体被踢得一晃,王发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激动地睁了睁眼皮,“考、考虑好了……陆总,我考虑好了……我错了……我不该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