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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孝文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他也不强求。
他原本以为,父子俩会用这种方式过完一辈子,怎么都不会想到,洪孝文可能想要自己的命。
“在外地多年,难道洪大儒没有请人再给自己看诊吗?”沈清疑惑道。
洪大儒哽咽了一下,道:“最初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后,我曾经让七方拿着药方去问过当地药铺,大夫说那药方没有问题,可以随便使用,而我也信得过林大夫,便继续用那药方,我就想着,只是简单的受寒罢了,吃点药也就好了,一直不见好,我也曾经让七方去请过大夫来,让大夫给……”
说到一半,洪大儒面皮猛地抽了一下。
“怎么了?”屈弘文立即问道:“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洪大儒脸色发白,“我,我记得,那几次请大夫,都是……都是孝文帮忙去请的……”
当时他还以为,儿子是在乎自己的。
从来没想过,这里面另有隐情。
可如若洪孝文真的想要他的命,那几次去请大夫,没看出来他的毛病,就很可疑了。
屈弘文闻言,也愈发觉得,可能真是洪孝文所为。
他望着老友,更加唏嘘。
林大夫咳了一声,不好说其他,只能说:“那我再去开一个方子,先吃着慢慢调理调理吧。”
洪大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劳烦您了,林大夫。”
林大夫道了一句言重,便起身去开方子。
正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道吼声。
“什么意思啊,还不让我出去了!父亲大人,你这管得也太宽了!”
听到洪孝文的声音,洪大儒脸色一沉,咬牙道:“让他进来!”
旁边的丫环,快步出去。
紧接着,洪孝文就闯了进来。
看到一群人都在这里,洪孝文愣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林大夫还在旁边时,他瞳孔闪烁了一下。
“父亲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洪孝文迅速稳住心神,气急败坏地问道:“怎么还不让我出门了?您以前可没管这么宽!”
“孝文。”洪大儒望着他,眼眶微红,叹息道:“难不成,你就想跟我说这些吗?”
洪孝文心里一跳,“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看到林大夫在这里,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洪大儒忍不住吼起来。
洪孝文眼皮狂跳,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耐地道:“我真是不知道父亲你这是在抽什么风!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都别想拦着我,让你的人赶紧滚开,我要出去!”
“你现在急着出去,是想逃跑吗?”洪大儒骤然起身,一把抓住洪孝文的手,死死地盯着他,满眼失望,又抱着一丝侥幸,“我的药里,被人加了其他的伤身之物,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孝文,看在你我父子一场的份上,你亲口告诉我!”
洪孝文闻言,额角的青筋凸起,面皮抽了抽,一时间都忘了言语。
“老爷,我查到——”
就在这时候,七方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身边还带着一个中年男人。
洪孝文一回头,看到那中年男人脸色瞬间苍白。
七方看到他在这里,顿时停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放手
洪大儒看到洪孝文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慢慢地放开了手,低声道:“孝文,我可是你爹啊,你竟然真的想要我的命……”
看到现在,洪孝文心里清楚,洪大儒现在人证物证都有,自己逃脱不掉。
他一咬牙,瞪着洪大儒,冷笑一声,“对,是我给你下的药,是我想要你的命!你害死了我娘,就应该去下面陪她!我没有做错!”
“你!”
洪大儒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老爷!”
七方连忙上前,扶住洪大儒在床边坐下来。
“等一等。”林大夫看向洪孝文,在此时开口:“方才你说,是洪老爷害死了洪夫人?”
洪孝文红着眼,咬牙道:“难道不是吗?如若不是他,和身边的丫环有染,还有了这个野种,我娘怎么会自尽?”
“……我想洪少爷你搞错了。”沈清淡声道:“洪老爷和七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洪孝文猛地瞪过去,“你又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沈清一顿,这件事还真不好跟洪孝文解释。
陆泾看着洪孝文一副要发疯的模样,怕他伤了沈清,将沈清护在自己身后,盯着洪孝文。
“七方与洪老爷有没有关系,我是不知道,不过洪夫人自尽一事,确实和洪老爷没有关系。”
林大夫望着洪孝文,声音带着叹息,“洪夫人当时自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她当时患有恶疾,每日食不下咽,又睡不好觉,时不时地咯血,我为她看诊,察觉正是肺痨……”
洪孝文愕然一惊,“肺,肺痨?”
“正是。”林大夫叹息地道:“当时,洪夫人有些大受打击,无法接受这件事,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但林某还是告知了洪老爷,次日洪老爷便带着洪夫人前来治疗,可这种病……治不好的。”
沈清微微眯起眼来。
在这个时代,肺痨就等于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