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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难以相信,袁氏竟然这么狠。
那是和她日夜相处的夫君啊。
曹仁敏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往日对她也好得很。
她不知道,袁氏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的丈夫。
她很难以想象,当时父亲重伤,只剩下一丝呼吸,又被母亲活活捂死的时候,他可曾清醒过,可曾看见过,真正想要他命的,竟然是他平日里百依百顺照顾着的妻子?
若是知道,曹仁敏最后该有多难过?
曹莲香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绝望到无法呼吸,更不要说切身经历的曹仁敏。
她倒宁愿那时候,曹仁敏根本没有醒来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那样没有痛苦地死去。
可是,袁氏却跟她说,她看见曹仁敏其实最后有睁开眼来,求饶地看着她。
可她为了隐藏自己做什么,还是捂死了曹仁敏。
一想到这些,曹莲香便心痛难忍。
看到她脸色极为不对。
沈清立即探了一下她的脉息,眉梢一挑,道:“曹娘子,切莫悲痛伤身了,你有喜了。”
曹莲香哭泣声一断,错愕地看她,“我,我有喜了?”
沈清点头,“最起码两个月了,天癸没来,曹娘子都没发现吗?”
“我,我真的没发现,我身子一向不好……”
曹莲香说,尤其是父亲失踪之后,她总是梦到父亲惨死的画面,成宿成宿地睡不着,隔三差五的便会生病。
一直不断喝药。
所以这两年里,她并没有怀孕。
好在她公婆是明事理的,知道她是因为父亲悲痛伤身,而且她丈夫和她感情一向不错,也是她父亲亲自挑选的女婿,对她一直很体贴。
只说养好了身子再要孩子也不迟。
她这两年,心思都在父亲的失踪上,着实没想到自己会有孩子。
她摸着肚子,明明现在什么都摸不出来,她却感觉到一种,孕育新生命的神圣感。
“我竟然真的有孩子了,还是在我爹尸骨被找到的这一天……一定是我爹在保佑我……”
沈清见她又哭起来,安慰道:“如若真是曹娘子的父亲在保佑你,那曹娘子应该开心才是。”
曹莲香连连擦了擦眼泪,“沈娘子你说得对,我不能哭了,我得好好的,我爹肯定不希望我哭……”
沈清颔首,“对,曹娘子身体不好,这些年下来多有亏损,难得有孕,一定要小心仔细,切忌悲痛伤身,小心伤了孩子。”
听到她这么说,曹莲香立即紧张起来,“沈娘子,我的孩子现在没事吧?”
“还好,曹娘子脉息暂时还算是平稳,等下我开些安胎药给你带回去,每日煎服三帖,好好养胎,孩子会平安降生的。”
“那就好,那就好……”
曹莲香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地说:“孩子你可一定要争气,过些时日,待你出生了,娘带你去见你外祖父……”
沈清望着曹莲香,淡淡地一笑。
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到来,曹莲香终于不再沉浸在之前的痛苦之中。
沈清给她拿了一些安胎药,她便回去了。
离开万安堂后,曹莲香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婆家,而是去府衙见了袁氏。
袁氏和赵三木都已经被抓到了府衙。
曹仁敏的尸体在这,袁氏自己又供认不讳,赵三木想不承认都不行,他一脸灰败,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这件事为什么还是被挖出来了。
曹莲香去到府衙的时候,曹德还在府衙里。
同时赵三木的妻儿也来了,他们隔着牢门,一直咒骂着赵三木。
说是赵三木害了他们,害得他们颜面扫地,以后都没脸在曲阳城做人了。
赵三木的妻子,更是恨不得吃了赵三木,没办法想象赵三木都背着她做了什么。
她恨极了赵三木,也恨极了袁氏。
她指责袁氏勾引了自己的丈夫,一个黄脸婆,比赵三木还大了几岁,却勾搭外男,不知羞耻的娼妇。
袁氏听着她隔着牢门的咒骂,仿佛没听见一样,一直低着头,没有太大的反应。
最后还是衙役们听不下去了,将赵三木的妻儿全部轰了出去。
而后衙役又看向曹德,“曹公子,这件案子算是定下来了,按理说,您现在是不能见她的,不若您也想回去吧,待大人想好要怎么判罚时,自然会让人去通知曹家的。”
曹德闻言,看了看袁氏,点点头,刚想离开,却见曹莲香走过来。
他有些诧异,“莲香,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她。”
曹莲香此时的情绪平复不少。
她走过来,看向牢房里的袁氏,长呼一口气,还算平静地说了一句,“娘,你要做外祖母了。”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袁氏,唰的一下抬起来,看向曹莲香,有些错愕。
曹德也是一怔,旋即一脸惊喜道:“莲香是真的吗?”
曹莲香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向袁氏,“就在今天,刚刚确定的事情。您看到了吗,即便是死了,爹也一直在保佑我,他一直对我们这么好,对娘您也言听计从,可您却杀了他,您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
袁氏瞳孔颤动,偏开头去,没有回答曹莲香。
曹莲香长叹一口气,“罢了,娘,我不是来质问你的,我就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也算是让你见过外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