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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狗立即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言语间,不断咒骂着崔屠夫和自己的前妻。
沈清无奈道:“你先别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说,一定救不了你的女儿,只是让你做好两手准备,如若能救的情况下,我肯定竭力。现在我不知道你女儿的情况,也说不好什么,如若你的女儿真出了什么事,现在一分一秒都很重要,你在这里哭,只会浪费你女儿救治的时间和可能。”
章二狗哭声噎了一下。
错愕地望向沈清,他胡乱地揉了一把脸,踉跄着站起来,道:“我,我们这就回去,我这就带你们回去,沈娘子,求你们跟我来……”
沈清舒了一口气,跟陆泾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陆泾握住她的手,仿佛在安慰她一样。
两个人随后并肩,跟在章二狗身后,很快回到章二狗在城里的家。
他在城里随便弄了一处小宅子,还是赁来的。
方便他在城里谋生。
章二狗推开小院的门,带着沈清和陆泾直奔厢房。
虽然这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一尘不染,可以看出来,章二狗还是挺持家的。
章二狗带着沈清和陆泾,去了西边的厢房。
屋子里。
他的女儿,章银银就躺在床边,正昏迷不醒。
“银银,银银……”
章二狗一进来,连忙唤着女儿的名字,但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沈清一进来,便感觉到满屋子的阴气。
别说她了,就连陆泾也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感觉这屋子里,仿佛有一股土腥气,又不仅仅是土腥气。
而且屋里的室温,仿佛比外面还低了一些,莫名让人有些脊背发凉。
“清清,你察觉到了吗?”陆泾走在沈清身边,极小声的道。
沈清微微一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望向床边。
章二狗已经走到了床边。
昏暗的屋子,不算大,只放了一张床,距离门口很近,只有两三步之遥。
可以轻松地看见,床上的人。
床上的小姑娘,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很大,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消瘦得厉害,脸色苍白,面颊凹陷,双眼紧闭地躺在那里,下颚也是紧绷着,唇角抿得很紧,嘴唇在颤抖,微微发出一些,低低的,听不清楚的声音。
呼吸有些急促,又低微。
“银银,银银,爹爹回来了,你快醒醒,爹爹请大夫来给你看诊了……”
章二狗走到床边,轻声地唤着自己的女儿。
章银银却像是什么都没办法听见,毫无反应,只是双手抱紧了胸口的被子。
沈清敏锐地看见,章银银的指尖里,好像有些泥垢。
但那泥垢的颜色,不太对劲。
沈清眉心一蹙,快步走到了床边。
章二狗喊了半天,见女儿没有反应,正要去看沈清,见沈清自己走过来,他赶紧地道:“沈娘子,求您给我闺女看看吧,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一直没有反应,醒不过来……”
沈清站在床边,并没有立即为章银银把脉,而是抬起了章银银的手,目光紧缩在章银银的指甲缝隙里面。
章二狗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章银银的指尖,下意识地道:“这,这应该是从地里带出来的泥土?沈娘子,这……”
沈清抬手,用右手取下来一支发簪,将泥垢从章银银的指尖挑出来。
但是……
一挑出来,沈清便知道,这不是泥垢。
而是……
混合了血液的泥土。
上面还带着浓郁的阴气。
沈清抬眸看向章二狗,“你说这是普通的泥土吗?”
陆泾注意到,那泥土上面,好像有些发红,“上面是不是有血?”
章二狗猛地一愣,“怎,怎么会有血?”
沈清问他:“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把女儿从墓坑里带出来的吗?”
章二狗呐呐地回想着。
“我,我当时听说,崔屠夫把我闺女送到了什么地方去,我就追了过去,正好赶上他们要将我闺女活埋,我就把她从棺材里带了出来……”
沈清闻言,打断了他的话,“棺材?”
章二狗愣了一下,点点头,“对,棺材……”
沈清追问道:“你还记得那口棺材是什么样吗,棺材里只有她一个人吗,有没有别人?”
“别人?”
章二狗惊了一跳,“别人……我,我不记……哦不对,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人……”
陆泾唰的一下,看向章二狗。
沈清:“里面还有一个人,确定吗?”
章二狗犹疑着点点头,“好,好像是有一个人,穿着红色的喜服,不像是寿衣……脸上还盖着东西,我,我就没看清楚,我抱起闺女就跑,也没时间去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沈清淡声道:“如若没猜错的话,棺材里面肯定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就是你女儿配阴婚的对象,也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夫君。”
章二狗愣了愣,“夫君?”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阴魂是什么习俗,但大概的流程就是,要将配阴婚的一方,放在尸体旁边躺上三天,浸透阴气,然后用什么东西封住活着一方的口舌,让她无法喊叫或者去地府伸冤,让她必须留下来,做好一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