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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一直放在门槛上,随着身子一颠一颠地,头会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门槛上,撞得他头晕眼花,已经快断气了。
看出来梁夫人管不了这件事,梁景松便拼着一口气,对外面喊起来,“来人,快来人啊……”
之前的下人,都被他撵走了。
梁景松有气无力地喊了好半天,才有下人踟蹰地走进来,试探性地往里看了看,似乎想要确定一下,这边是什么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过来。
然而这么一看,下人们就惊呆了。
他们看不见什么骏儿。
只能看到,梁景松仿佛疯了一样,疯狂地拿自己的头,往门槛上砸。
老,老爷这是失心疯了吗?
下人们一时间也不敢靠近。
看到他们站在那里,梁景松气不打一处来,艰难地咬牙:“快,快进来啊……”
听到梁景松还能正常地说话,不像是疯了,下人们才犹豫着靠过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快,快把我背上的东西赶走!”梁景松说话间,头还不停地往门槛上砸,“快,快把他赶下去,快点!”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瞪大了眼睛,去看梁景松的背上,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这里哪还有别人,不是只有梁景松吗?
下人们看着梁景松的模样,再听他这话,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他们又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似的,梁景松也反应过来,八成是自己背上的东西,他们看不见。
梁景松咬了咬牙,撑着最后一口气似的,催促道:“去,去西村找谢大师,快,快去!”
下人们又是一愣,谢大师是谁啊,他们听都没听说过,上哪里去找?
梁夫人看到梁景松面上出血越来越多,也回过神来,她忙对外吩咐道:“去,去万安堂请沈娘子,快去!”
梁夫人这吩咐,倒是指名道姓了。
下人们总算是知道要做什么了,立即应了一声,便有人朝外跑去,显然是去找人了。
梁夫人看到梁景松这样,心情却很复杂。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骏儿恐怕真的是被梁景松害了,所以来报仇了。
梁夫人顾不上想,骏儿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来报仇。
看着梁景松那仿若疯狂的模样,她想的是,要让梁景松给儿子偿命。
可是,她刚才还是下意识地吩咐人,去找了沈娘子。
现在站在这里,梁夫人心情很复杂,近乎失神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做什么才对。
她朝夕相处的,自认为夫妻鹣鲽情深的丈夫,害死了她的儿子……
这恐怕是老天爷跟她开得最大的玩笑。
梁夫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这时候,同一时间。
万安堂里。
送走了梁夫人和乔夫人,沈清便走出来,在外面坐诊。
这会子的客人不少,苏大夫和杨大夫都有些忙不过来。
沈清的桌案前,便也放上了牌子,证明自己可以看诊。
可是,一看她是个小姑娘,来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其实这一阵子下来,曲阳城的人都知道,万安堂的东家是个小娘子,小娘子的医术据说还不错,但是进来的人,一看到沈清的年纪,心里便有些犯嘀咕,不愿意过来,生怕自己成了给旁人练手的。
“你们去沈娘子那里看看吧,这边人太多了,沈娘子医术很好的,远在我们之上。”苏大夫看着自己面前的长龙,再看沈清那边都没人,便主动道:“我肯定不骗你们,沈娘子的医术是真的好,让他给你们看诊,你们可是捡了大便宜,去试试吧,保证不让你们后悔。”
沈清在旁边,听着苏大夫的推销话术,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苏大夫都快被逼成推销员了。
长队里,这时候,才有几个人,面上出现了动摇之色。
一个老妇人看了看前后的人数还有那么多,再看看沈清,虽说年纪小,但好歹是个小姑娘,给自己看诊也好。
咬了咬牙,老妇人第一个走到了沈清的桌案前。
“……小娘子,你也给看诊?”她还是有些犹豫地问。
道医
沈清看了看老妇人,微微颔首,“坐下来吧,若不能看诊,我也不会在这坐着了。”
听她这么说,老妇人忐忑地坐下来。
沈清将腕枕推到她面前,“手放上来。”
老妇人应了一声,将手腕放在了腕枕上。
沈清伸出手,落在她的手腕上,一边探脉一边问道:“这几日,火大,食不下咽?”
老妇人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对对对,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觉得我这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坏了,堵得慌,吃不下东西,还上火,娘子你看我这一嘴的燎泡。”
沈清看了一眼,老妇人一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她嘴角的燎泡了。
“不是什么大病。”
没一会儿,沈清收回手,“就是吃伤了东西,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野菜?”
老妇人一愣,大声道:“娘子,你还真是厉害!前几天,我确实从山里挖了点野菜回去吃,娘子的意思是,我是吃那野菜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