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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泾直起身来,便问道:“先生怎么来了?”
“今日放榜,你是我的学生,我能不来吗?”屈弘文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放轻松点,江南道今年乡试会录取五十人,这才几个?你是我的学生,你先生我可以中试,你便也可以,纵然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文若,你还年轻。”
“学生知道。”陆泾沉着脸点点头,长呼一口气,很快整理好自己的神情。
屈弘文有些诧异,没想到陆泾现在调节情绪这么快,看来是受他那位夫人的影响。
淡淡地笑了一下,屈弘文便看向前方,等着学政司的大人,公布本次乡试的解元。
对方也不负期待,往前走了一步后,二话不说,便公布了第一名,解元。
“大庆朝元庆十八年,江南道乡试秋闱第一名解元,徐麟。”
陆泾闻言,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可是,谁都没看到他袖中的手,猛地一下握紧了。
莫氏愣了许久,一把抓住陆旭的手,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力气会有多大。
陆旭只感觉自己的手掌快被捏断了,他忙安抚道:“奶奶,不急不急,乡试这次要录入五十人呢!这还没一半儿呢!二叔肯定榜上有名的!”
莫氏闻言,怔了一下,才放松下来,她方才还以为,这边宣布完毕了,陆泾落榜了,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然而,此刻即便是放松,她也没办法完全放松下来,脑袋里好像有一根神经拽着,拽得她很不舒服。
屈弘文却是淡定得多,他拍了下陆泾的肩膀,“走吧,去看榜。”
除却前三甲外,剩下的,便只能在榜上看到了。
榜书分为正榜和副榜,正榜录取的,便是举人,可以参加明年春闱的会试,副榜为准作贡生,称为副贡。
前面公布的五个人,不在榜单之内。
正榜今年录取五十人,副榜今年补录二十五人,可入学政司名下的学政院肄业,却不能参加会试,若是在学政院表现突出,或可有做官的机会。
这是给那些落榜的人,一个做官的机会。
而屈弘文带着陆泾,路过副榜,直奔正榜,仿佛胸有成竹。
陆泾的才学,他是清楚的,这些日子教导下来,他对陆泾这个门生颇为满意。
在他看来,陆泾必定在榜,也必定在正榜。
屈弘文带着陆泾,站在正榜前,直接从正榜上的第一名看起。
正榜的第一名,就相当于这次乡试的第六名。
那个名字,并不是陆泾。
陆泾看到陌生的名字,脸色白了一分,但他本就白皙,旁人并看不太出来。
他的目光顺着往下,一路看到了第十二名,猛地一顿。
“正榜第十二名。”屈弘文也看到了那个名字,已经笑起来,很是欣慰地扶着陆泾的肩膀,“文若,不错啊,你这两年养病在家,还有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好了。”
陆泾一颗心提起来,又重重地摔回去,仿佛在胸腔里咕噜了一圈,终于回到该回的位置上,他也松了一口气,“文若还要多谢先生这些日子的教导,若无先生,文若今日必定落榜。”
“谦虚了。”屈弘文还是知道陆泾的本事的,“便是没有我,你今年也必定在榜。如今,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正榜较高于副榜,若是其他地方的名额过多,会从副榜裁撤一些人,可正榜的人员是不会动的,明年必定可以去参加会试。
屈弘文说道:“距离明年春闱,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文若,这些日子收收心,好好地努力一把,明年春闱,先生等你的好消息。”
他看向陆泾的目光,认真又高兴。
陆泾到底年少,听得屈弘文这么说,面上浮现出一些风发意气,露出些许喜色来,朝屈弘文拱手作揖,“文若,必定不负先生重望。”
屈弘文爽朗地一笑,拍拍他的胸口,道:“对了,沈娘子药铺今日开业?你们陆家,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可得请先生我吃酒才是。”
“这是自然!”陆泾想到自己没辜负沈清的期待,笑起来。
莫氏和陆旭听到陆泾和屈弘文的对话,算是肯定陆泾中榜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老一小竟然同时拍了拍胸口,狠狠松了一口气。
莫氏赶忙便对屈弘文,客气地道:“先生说得是,今日是双喜临门,还请先生到我们家吃个便饭才是,我这就去买菜买酒!待沈清那丫头回来,我们一家人坐一块,好好高兴高兴!”
屈弘文笑着应了一声好,倒也不拘束。
莫氏喜上眉梢,差点哭出来,未免在人前丢人,她连忙拉着陆旭便去买菜了。
临走,还让陆泾赶紧去给沈清帮忙,药铺那边若是没什么事了,便赶紧回来吃饭,今天他们家要好好热闹热闹!
纵然陆泾不是前五名,莫氏也高兴,打算买两挂鞭炮,好好庆祝庆祝。
替她看看诊
陆泾一想到沈清,便也高兴,和屈弘文一同去药铺的时候,面上也是遮盖不住的喜色。
彼时。
沈清挑选的吉时早就到了。
吉时一到时,她便和苏大夫一同,祭告了四方诸神,而后剪开红绸,打开门锁,算是正式开业。
沈清还搞了个开业活动,前三天看诊免费,只收取抓药的药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