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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沈清的唇,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乱间便想退开,沈清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一手按住他撑在地上的手,一手扣住他的肩,不允许他乱跑。
陆泾愣了一下,手指微动。
两个人十指紧握,月色下相拥。
片刻过后,沈清微微撤开,便看到陆泾那张通红的脸。
他的脸、脖子、耳朵,全是红的,就连眼尾也都透着红晕,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沈清摸了摸他的唇角,手掌在地上一撑,笑着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行了,起来吧。”
陆泾抿着唇,感觉快烧着了一般,但更安心,他握住沈清的手,借力站起来,没再像刚才胡闹。
或许是得到甜头的原因,他整个人感觉都有些轻飘飘的,将怀里的书放回书房,便飘去了厨房,将锅里热着的饭菜拿出来。
他心跳得极快,跟饭菜一样,都快冒烟了,心下却更安稳。
将饭菜放到堂屋的桌上,陆泾陪沈清坐下来,给她盛了一碗汤,让她先喝一些汤垫垫胃。
莫氏早就带着陆旭去休息了,两个人声音和动作都放慢不少。
陆泾看她喝着汤,小声地问:“铺子的事情都定下了吗?”
“嗯。”沈清喝了一口汤,是鱼汤,很鲜嫩,温度也更好,她夸了一句好喝,才继续道:“是杭大人介绍的铺子,位置和大小都正合适,我和苏大夫看过之后,都觉得不错,就定下了,只不过需要重新修缮。”
陆泾点点头,“应该的,到时候我去给你帮忙。”
“你就别给我帮忙了。”沈清一边吃一边说:“你还是抓紧你的学业吧,刚去曲阳学馆读书的感觉怎么样?”
陆泾今日正式去了曲阳学馆报到,有屈弘文在,他融入得很快,再者说到哪里都是读书,对他来说,没有很大的影响。
不过……
他想起来一件事,“我今日在学馆内看见彦青兄了。”他回想着文彦青的模样,蹙眉道:“他的身体好些不大好,面上一丁点血色都没有,人也虚弱,走两步就要喘上半天的气。他身体应该还没好吧?这时候不应该在家休养吗?”
今天看到文彦青的时候,陆泾都吓了一跳。
文彦青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旖旎的画卷
距离他上一次见文彦青,差不多也就是七八天前的事情,短短这几日时间内,文彦青就瘦了一大圈,他本就高挑,如今瘦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宽衣大袖穿在他身上,仿佛挂在竹竿上。
风一吹,衣袍乱飞,露出他那只剩下骨头的皮肉。
文彦青的身体,显然是不大好,如今天气渐渐寒凉有风,稍稍风一吹,他便摇晃不止,咳嗽不停,面色苍白的,仿佛要昏厥过去一般。
今日从学馆离开时,陆泾跟在文彦青身后往外走,亲眼看着文彦青走一步歇三口气,还要扶着墙壁往前走,否则他好像都走不动似的。
陆泾不是大夫,肉眼都看得出来,文彦青这状态太差了,他不应该这么早回学馆的。
“文彦青回去了?”沈清听到这句话,都有些诧异。
她比陆泾更了解文彦青的情况。
文彦青当时是伤在神魂,魂魄被烈火灼伤,五脏六腑都有烧伤感,看着无外伤,实则却是重伤在身。
这种伤势,最少得一年半载,才能够完全康复。
若是想要下床行走,也得有个月。
这前后勉勉强强不足十日,文彦青便能够下床去学馆了?
“是不是文家人让他去的?”沈清想起来,为文彦青治疗当日,文老爷和文夫人的反应。
两个人好像都对文彦青明年参加春闱的事,寄予厚望。
是不是他们想要冒险一试,这才不顾文彦青的身体?
“不知道。”陆泾摇摇头,他和文彦青不熟,两个人今日在学馆内,也没说上什么话。
他也不是喜欢打听八卦的人,并不知道文家的事情。
只是……
“彦青兄身体那么差,他家里人应该知道的,不会让他这么冒险吧?”陆泾算了一下时间,“莫非明年的春闱,彦青兄还想下场参加吗?”
“随他们去吧。”沈清和陆泾猜得一样,但她不想说文家的事。
就像她之前说的一样,他们救不了作死的人。
陆泾倒是有些担心,“春闱是在二月,要在京城举行,天寒地冻不说,还要早早去京城打点一切,若是要参加春闱,他最迟九月份就该入京了,以他的身体能吃得了舟车劳顿的苦吗?”
十年寒窗苦读,不是假的,哪怕文家条件再好,这样奔波劳苦,和天寒地冻的自然条件,还是改变不了的。
陆泾眼前浮现出文彦青今日的模样,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沈清吃饭的动作一顿,“文家是商贾之家,对文彦青可以让他们一家脱商入仕寄予厚望,文彦青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已经过了弱冠,若是无法参加明年的春闱,那么便要再等三四年,他这般年纪,是耽误不得了,家里的生意、娶妻生子成家,对他来说,都是影响。”
陆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
若是精力一分散,文彦青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踏入仕途了。
他努力这么多年,定然不想就这样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