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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兴年点点头,小跑着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便搀扶着江老夫人回来了。
这件事,江大人一直没敢惊动江老夫人和连枝姨娘。
江老夫人这才知道发生什么,进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她被江兴年搀扶着,坐在江兴柔的床边,眼看着原本好好的外孙女,眼瞧着是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江老夫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江兴柔的手,不断揉搓。
“兴柔,祖母来了,你快睁开眼看看祖母啊……”江老夫人鼻塞,连枝是她最疼爱的婢女,江兴柔自然也得了她几分偏爱。
只是从小养在江夫人身边,江老夫人年岁渐大,有些事也顾不上。
眼下看到江兴柔这样,江老夫人真是心如刀绞,双眼浑浊地呐呐道:“好端端的,怎么弄成了这样……怎么就成了这样……”
江兴月抽噎着,知道这件事要见官,肯定是瞒不住江老夫人,她便在江老夫人身边,小声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方才她站在走廊拐角上,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听在耳里。
江老夫人闻言,对江兴柔是又恼又怜。
但看到江兴柔如今的模样,所有的恼,也都变成了怜爱。
她掉着眼泪,道:“林子行……欺人太甚……”
“父亲已经去报官了。”江兴月小声地道。
江老夫人一愣,“已经报官了?”
江兴月点点头。
江老夫人心情顿时很复杂。
她不想放过林子行,但到了她这个岁数,自然更挂心小辈们往后的前程。
她看了看江兴月,愧疚道:“委屈你了。”
满屋子都知道江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兴月摇了摇头,却不在乎。
江老夫人摸了摸眼泪,又拍了拍江兴月的手背,重新去抓住江兴柔的手。
但也是在那一瞬间,江兴柔猛地喘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往上抬了一下。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重新跌落回去,头歪向了一侧。
江老夫人愣了一下,屋里旋即哭声震天。
沈清快步走上前去,确认过江兴柔的情况,她面色沉沉,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房间。
将空间留给江家人。
沈清出来的时候,便见陆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外。
陆泾看到她出来时,脸上一瞬间的疲惫,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
沈清看到他,却很快勾起唇角,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晚饭吃过了?药喝了没?”
“嗯,刚用过药。”陆泾主动抓住她的手,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里面这是……”
沈清长嘘一口气,“江二小姐去了,没留住。”
陆泾神色正了正,怕她为此事难过,也怕她多想,温柔地刮了刮她的手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用这样的小动作表示,他在这。
沈清知道他的意思,冲他笑了下,“我没事,现在难过的是江家,这种事我见得多,没什么。”
她是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里的女子挺可怜的。
陆泾闻言,嗯了一声,摩挲着她的手背,小声地问:“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休息?”
沈清点头,“也好,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江大人才能回来,我们先回去等等。”
陆泾便握住她的手,同她一道回了房间。
江大人是在半个时辰后,同杭大人一道回来的。
一回来,便得知江兴柔去世的消息。
江大人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还好杭大人眼疾手快扶住他。
江大人对杭大人道了一声谢,带他先去看了看江兴柔的尸身,同来的还有府衙仵作。
江大人早就猜到或许会是这样,杭大人也有所准备,这才带了仵作来。
正巧赶上了。
仵作检查过江兴柔的尸体,可以确定江兴柔生前确实有了身孕,也断定了江兴柔的死因。
只不过,江兴柔和当事的丫环都死了,只剩下的便是江大人的一面之词,想要坐实林子行的罪行,便有些困难。
江大人只好带着杭大人去见沈清。
杭大人也没想到,在这事上会碰见沈清。
沈清看到他也是无奈,“一天之内见了多面,我与杭大人真是有缘。”
“这……确实是缘分。”杭大人也是哭笑不得。
江大人知道他们认识,也没再废话,便请沈清为他们说话。
沈清便看向杭大人,道:“江二小姐临终之言,我确实听见了,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和林子行有关,杭大人可以查一查,如有必要,待杭大人将林子行请到府衙后,我或许可以帮忙。”
宽限一些时日
还是那句话,杭大人对沈清是无条件地信任。
闻言,他便点点头,“沈娘子这么说,我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他很快便吩咐手下的衙役,先去林家抓人,将林子行‘请回来’调查。
而后,他又看向江大人道:“江兄近日可能需要留在曲阳城,等这案子出个结果。”
江大人明白这些流程,点点头,叹息道:“也好,距离我回京报到,还有些日子,我外甥身体不好,也可以多休养几日。接下来的事,某只好麻烦杭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