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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
文彦青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进去,一下子便跪倒在拔步床前。
文老爷和文夫人半夜里刚起身,两个人都只披着外袍,坐在拔步床上,披头散发的,可以看出来是熟睡中刚被人叫醒。
看到文彦青这么大的动作,文夫人心里一惊,忙起身将文彦青扶了起来,刚想问怎么回事,便瞧见文彦青脖子上的伤痕。
方才赵氏进来通传的时候,便说起文彦青脖子上有伤,许是和旁人起了冲突。
文夫人当时还以为是小伤,现下一看,一下愣住。
而后,火气便直接冲了上来。
她拉着文彦青的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好端端的,怎么伤成这样了?是跟谁打架了?谁下手这么狠毒?”
文老爷也看到了文彦青脖子上的掐痕,不由蹙起眉来。
文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文彦青从小也是知书达理,并不是莽夫,性格也比较沉稳内敛。
从小到大,都没跟旁人起过什么口角,更别说动手了。
而且文彦青晚上从不出门,今天下午也早早便回来了,这大半夜能去哪里弄一身伤?
文老爷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彦青,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不……”文彦青艰难地摇摇头,声音干涩得难听。
文夫人心疼坏了,忙叫赵妈妈倒了一杯水来,让文彦青喝下去润润喉咙。
文彦青灌了两口,嗓子舒服了些许,他望着文老爷和文夫人,眼里全是害怕和惶恐。
“爹,娘,我,我不是跟人起冲突,我……我可能是撞见鬼了……”
“???”
文老爷和文夫人两个人都有些懵。
“撞见鬼?”文夫人迟疑地看了看文老爷,才看向文彦青,扶着他在拔步床上坐下来,“彦青啊,你是不是晚上没睡好做噩梦了?”
文彦青拼命地摇头,看着爹娘心里全是害怕和委屈,眼泪都出来了,“不,不是噩梦,是真的有鬼,有鬼想要我的命!”
文彦青从小算得上是沉稳。
文老爷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慌张害怕的模样,声音往下压了压,尽量和缓地问道:“彦青,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言外之意,便是不相信撞鬼这件事。
文夫人也有些担忧地望着文彦青。
夫妻俩都没把这件事当真,只觉得文彦青肯定是身上不舒服,或是旁的原因,出现了癔症或是幻觉。
文彦青看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快急疯了。
他攥着双手,拼命地摇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道:“不,不是真的!爹,娘我没骗你们!”
他哭诉起来。
“今天在如意书坊的时候,就不太对劲。我买了诗集,从书坊里出来,刚走到门口,天上就掉下了一把刀,直直地掉下来,就在我眼前,当时我要是多往前走一小步,我就没命回来了!”
文彦青说着,颤巍巍地抖开手里的符箓。
“当时我本来是往外走的,突然便感觉到腰间一片滚烫,好像有人拿烙铁往我身上搁,我就停了下来,要不是停下来那么一下,那刀就直直地落在我头上了!”
接连撞见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文夫人闻言,心惊不已,紧张地道:“怎么没听你说起?”
文彦青抽噎着,“我,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意外,可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书坊,二楼全是书,哪有菜刀?我越想这事儿越不对劲,回来之后,我在身上抖搂了半天,腰间只塞着这一张符,除了这,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文彦青有些着急,说话颠三倒四。
但文老爷还是听清楚了他的意思。
文老爷看了看他手里的符,道:“彦青,你是说这张符救了你?”
“肯定是!”文彦青抹着眼泪,也才十七八的少年,被吓坏了,根本顾不上所谓的风度和体面,“我一开始还想着,可能是巧合!可今天晚上,我,我在房间里睡着,又遇见鬼了!”
他忙看向文老爷和文夫人,泪眼蒙眬地道:“真的,爹娘,你们别不信,我真的撞见鬼了!”
“爹娘没不信你,你慢慢说。”文夫人见他抽噎得厉害,心疼地替他顺了顺气。
文彦青哽咽着,继续道:“我,我当时就在房间里好好地睡着,屋内的烛火忽然就被吹灭了,然后就有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我还以为是进了贼人,想要喊想要踹开他,可我却喊不出来,我也碰不到他,他就是个鬼……然后,我,我从床上掉了下来,正好碰上这张符,那个鬼就不见了……”
“是不是真的进了贼人?”文夫人担忧地看向文老爷,“咱们府上家大业大,若是被贼人盯上了,也是有可能的。”
文老爷沉思不语。
过了片刻,他才望着文彦青,问道:“文和呢?那孩子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吗?”
文彦青急忙道:“对!还有文和,文和一直守在门外走廊上,可他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也没看见有人进了我的屋子!爹,娘,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文和!他就在外面!”
文老爷闻言,便朝旁边的赵妈妈吩咐道:“把文和叫进来,我问问。”
赵妈妈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没一会儿便带着文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