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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夜色里愈发清晰。
沈清一时半会却没有睡意。
不仅她睡不着,陆泾也睡不着。
两个人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足够让他们兵荒马乱。
过了好一会儿。
陆泾紧张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怯生生的。
“清清,你真的没生气吗?”
沈清确实没多少怒气,她素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动怒的人,再说陆泾这么小可怜的模样,她也气不起来。
她心里叹了口气,道:“没。”
陆泾那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清的手,便被人握住了。
陆泾人靠了过来,几乎挨着她的肩膀。
沈清一怔。
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忽然一热,被人亲了一下。
下一秒,陆泾便迅速撤开,手还抓着她的手,肩膀挨着她的肩膀,动作里似乎带着点试探
沈清哭笑不得,一把推开他的肩膀,道:“行了,你这是得寸进尺呢?别蹬鼻子上脸了,快睡觉!”
陆泾乖乖地哦了一声,见沈清没有甩开他的手,心里别提多雀跃了,便紧紧抓着沈清的手指,慢慢睡着了。
根本不是人
沈清躺在旁边,听着陆泾那变得绵长的呼吸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完全没了往日的淡定。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那里一片滚烫。
沈清怔了片刻,摸着脸,无声地骂了一句娘。
特么的……
陆泾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吧!
真有本事!
沈清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表面上装得再淡定,内心里却早已经翻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而此时,月色朦胧,整个曲阳城,几乎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听见鸟叫和风声,所有人几乎都在睡梦之中。
文彦青也不例外。
他今日从如意书坊出来,便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晚饭都没吃,便躲回自己房内,不肯出来。
回想今天在如意书坊发生的事情,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盯着手里的符箓看了好久。
纵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他直觉,今天的事情和这张符脱不开关系。
文彦青手捧着符箓,坐在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累了,才躺下来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吹来一阵风,屋内昏黄的烛火一下子被吹灭。
文彦青似有所感,眼皮动了动,还未睁开眼,脖子上却吹过来一阵凉风。
紧接着,一抹冰冷的触感,袭上他的脖颈。
就好像有人拿了一块冰,贴在他的脖子上一样。
他冻得一个激灵,还未睁开眼,脖子却没人猛地收紧,仿佛有一双大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断收紧再收紧。
“唔!!!”
文彦青顿时睁开眼来,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人,只瞧着身形,像是个男人。
文彦青吓出一身冷汗,只以为家里进贼了,他挣扎着想要掰开那个人的手。
可是,他的手却只能摸到自己的脖子。
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掐着他的脖子。
文彦青猛地一个激灵,但是却来不及多想,脖子被掐得剧痛,缺氧的症状随即而来。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额角青筋全部暴起,拼命地在床上挣扎,手脚并用,想要踹开那个人。
可他却一脚踹空,碰地一下,从床上翻到了地上。
同一时间,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一瞬间带来一股灼热,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脖子上的紧绷感瞬间消失。
文彦青便看到,方才还站在房间里的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愣了一下,却猛地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
过了片刻,他才伸出颤抖的手,拿下了额头上的那张纸。
一看,正是屈弘文之前给他的平安符。
文彦青才想起来,他当时拿着符箓睡着了,便随手放到了床边。
所以,方才是这张符又救了他一次?
文彦青愣了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压根没有他人进入的痕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
文彦青一时间都有些迷乱,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实还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挣扎着,忍着脖子上的剧痛站起来,踉跄地走到旁边的镜子前,拿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下一瞬,他看到镜子里的人,手里的火折子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如鬼,脖子上却有两道狰狞发红的指痕。
他面色此时白得吓人,愈发衬托出脖子上的红痕,更加刺眼。
文彦青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稍稍一碰,便剧痛无比。
无论是这红痕,还是痛感,都在宣示着,他刚才遇见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文彦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只手里还紧抓着平安符。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急急忙忙地朝平安符看过去。
只觉得,平安符微微发烫,上面的朱砂似乎也是又黯淡了一些。
屈弘文将这平安符交给他的时候,上面的朱砂鲜亮如血,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