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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礼?”沈清眉峰微微一动,“你们去过我家了?”
“是是是。”刘管家不敢隐瞒,赔着笑脸,道:“一早起,我带了厚礼,本想去娘子家赔罪,奈何娘子不在家,我只能先把礼物放下,再来寻娘子。”
沈清瞬间就明白了刘管家的意思,这可不仅是压惊之礼,还成了威胁之礼。
刘管家那话的言外之意很显然就是,陆家已经收了他们刘家的赔罪,她要是再揪着不放,那就说不过去了。
沈清气笑了,倒是有些佩服刘管家,还真是个人才。
她神色淡了淡,刚要拒绝。
“这位娘子……”刘管家身旁那位道人打扮的老者,忽然走出来,朝沈清念了一句福寿无量天尊,“你我都是同修,皆是道门中人,我观娘子也非邪修恶道,应当知晓,不该用此邪术害人。昨日之事,或许是刘员外不该为之,得罪了娘子,娘子要惩罚一二,如今也已经得偿所愿,不如就此算了,真要闹出人命来,对娘子修行也是毫无益处的。”
沈清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眼,看得出来,这个老道有两把刷子。
再看他跟刘管家一同来的,沈清便猜到了,八成是刘家先请了他去,可她在刘员外身上留了一手。
除非找来比她修为更高的人,否则救不了刘员外。
而如今是末法时代,灵气式微,纵然沈清灵气不多,可她有的是旁人没有的经验和术法。
她可以肯定她所布下的禁制咒,在这里还没有人能够打破。
而刘管家带着这个道人,出现在这里,也能够证明沈清的自信。
“既然你我是同修,你就应该知道,我并非肆意出手伤人,刘员外如今不过是得到报应。”沈清望着允吾大师,神色淡然,“如今缠着他的,都是被他害过的怨魂,缠着他也理所当然。”
允吾大师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沈清。
打从第一眼,他就发现,沈清身上灵气至纯,世所罕见,且眉宇之间尽是纯净之气,可见天赋和修为比一般玄门中人更强。
他觉得,沈清并非毒辣刁钻的人,才会出言相劝。
却没想到沈清会这么说。
允吾大师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沈清手中撑着的油纸伞,只觉得那伞都非同一般,瞧着是个灵物。
他并未看到伞下的阿葵,只是直觉,像沈清这样的人,不会自毁前程。
他便耐心劝道:“娘子,虽然那些冤魂都算是刘员外的报应,但刘家祖上阴德庇佑,并没有报应到他身上,如今这些,是你擅自干预才导致的,倘若刘员外将来有什么闪失,这因果岂不是还要算在你头上?”
允吾大师还是好言相劝,“刘家已经知错,且保证不会再犯,娘子为何不能高抬贵手呢?”
“是啊,娘子。”刘管家连忙附和:“我们真的已经知错了,您放心,昨日之事,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但请娘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求求您了!”
刘管家连连拱手作揖,作小伏低,神色也很诚恳。
沈清并未着急开口,其实,她并不想真让刘员外去死。
正如允吾大师所说,纵然那些冤魂是被刘员外害死的人,可刘员外祖上有阴德庇佑,否则以他现如今的做派,早就不知道遭了多少报应。
她贸贸然插手干预,也不敢保证,因果就不会算在她头上。
玄门中人,不可用邪术害人,这是铁律。
更何况……刘员外已经有了自己的报应,只不过他还未曾察觉。
沈清思及此,眉眼间尽显冷淡,像是不想同意,却又不得不同意,“既然有同修帮你们刘家说话,你们刘家又已经知错,我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她不耐地出了口气,“算了,你带我去见刘员外吧。”
刘管家闻言,大喜过望,连忙做出个请的姿势,“娘子这边请!老奴这就带娘子去!”
沈清不耐烦地点点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似的。
刘管家见状亦是噤若寒蝉,忙不迭地带着沈清和允吾大师,赶回刘家。
沈清临走前,朝苏大夫使了个眼色,叫他不必担心。
苏大夫看得出来,一切尽在沈清的掌握中,并没有多担心,他了然地冲沈清拱了拱手,待沈清走后,他便径直去了县衙,打听八九年前的女童失踪案。
沈清跟着刘管家和允吾大师,前往刘家。
路途上,允吾大师跟在沈清身边,瞧着她钟灵毓秀的面相,不由多看了两眼,好奇地问道:“娘子何时开始修炼的?我瞧娘子根骨与天赋非同凡响,修为定然也远在贫道之上。”
沈清不太想闲聊,只说了一句,“大师言重了。”
不愿多说的神情挂在了脸上。
允吾大师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见此,不好多问,只得在心里好奇。
原本听刘管家所述,他还以为害了刘员外的‘罪魁祸首’,定是个年纪不小的女道,却不想是个小姑娘。
以沈清的年纪来看,纵然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满打满算不过十五六年。
这样一个小姑娘布下来的咒术,他竟然都无法打破。
那只能说明,这小姑娘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允吾大师认知到这一点,心里更是疑窦丛生。
偏偏沈清不愿意说,而他从沈清的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