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他这病状你没见过,我却是见过的。”沈清打断了苏大夫的话,望着他,认真地道:“现如今这满屋子的人,除了我,没人救得了他。我保证,你那通窍的药物开下去,丝毫用处不会有,这么耽误下去,不出三天,他必死无疑。”
“你你你!你怎么说话呢!”杨王氏一听,横眉怒目地瞪着沈清,忍不住吼了一声:“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有娘生没娘养吗?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你会死我男人都不会死!”
沈清闻言,丝毫神色变化都没有,仿佛杨王氏骂的不是她。
她客观冷静地说了一句:“我说的是实话,我本无恶意。”
她这能成吗
“你!”
杨王氏气得一噎,掐着腰还要再骂。
苏大夫拦了她一下,对沈清也没了耐心,不想她在这继续添乱,后悔让沈清进来,他硬邦邦地道:“出去,这里不用你插手。”
沈清顿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是她方才的话,说得不太好听。
确实,以往都是别人扒着她,她说什么,对方都得受着,还得千恩万谢的受着,她确实很久没有体谅别人了。
沈清想了一下,换了个措辞,“苏大夫,我是好意,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烦请给我一根银针,就一针,我便可让他脉象平稳下来。”
沈清语气淡淡,望着苏大夫和杨王氏的目光清澈有力、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撒谎。
苏大夫拧着眉,审视着沈清,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毕竟,这杨三的情况确实奇怪,他不曾见过,并无把握治疗好。
若是贻误病情,那必定是他的责任。
只是……
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姑娘。
杨王氏也有些迟疑,他们乡下人,不知道什么医术好不好的,本能觉得,上了年纪的大夫更可靠些,俗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尤其沈清,还是个黄毛丫头,这十里八村的,就没听说出过女大夫。
可沈清说得太信誓旦旦了,杨王氏被她说得心里发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这里是杭氏药铺,众目睽睽之下,他与我无冤无仇,我没有必要害他。再说,你们这么多人看着,若我真害了他,我跑得了吗?”沈清见他们都不吭声,再次开口:“他如今看样子已经四十多了吧?我才不过十几,我若害死了他,你们大可抓我去府衙,一命换一命也是我亏,不是吗?”
沈清平静地望着他们,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今日若不是巧了,我正好在这里碰上他,我也不愿意管这事儿,只是巧了,天意难违。”
杨王氏没太听懂她这后面一句,只看得出来,沈清很认真,而且沈清说得没错。
他们两口子都不认识沈清这丫头,她没必要害杨三,毕竟真出了事,她还得偿命,杨三一辈子都走了一半儿了,她一个黄毛丫头,若是没把握,何必把自己搭进去?
杨王氏越想越是有些动摇,她搓着手,朝苏大夫看过去,犹豫地问:“苏大夫,她是您的徒弟吗?要是您徒弟的话,我就信得过,可以让她试试!”
苏大夫闻言,张口否认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见沈清朝他看过来。
那双眼睛透亮坚定,平静之下,仿佛有带着无穷的力量,一下子把苏大夫定在了那。
沈清看着他,也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看着,苏大夫莫名觉得,沈清应该是有把握的,若无把握,她应该不会这么说。
他似乎应该相信沈清。
苏大夫挣扎了片刻,瞥了眼神色愈发痛苦的杨三,他一抿唇,朝旁边的小二吩咐道:“去取一套我的银针来。”
小二愣了愣,没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三下五除二,沈清就从来抓药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大夫?
他都不知道苏大夫为什么答应。
“还不快去?”见他发呆,苏大夫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小二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是,屁滚尿流地跑开,去旁边的柜子前翻了起来。
很快,他就拿着一套银针转过身来,递给了苏大夫。
苏大夫拿过去,直接在沈清面前,将卷着银针的布卷打开来,问道:“你需要哪根?”
银针大小粗细各有不同。
沈清瞥了一眼,选了一个较细的,她拿过去,道:“这个就好。”随后她朝杨王氏微微一摆手:“劳烦让个位置。”
杨王氏一直堵在床边,看到沈清真的拿上银针,她心里又有点发慌,迟迟不肯移步。
苏大夫在这时候开口,“让她试一试吧,若是真不成,还有我在这里,真出了什么事,便将她送官法办,告她一个草菅人命便是。”
杨王氏抬头看了苏大夫一眼,他拧着眉沉着脸,一副铁面包拯似的模样。
杨王氏想了想,最后还是让开了。
沈清二话没说,直接走过去,她没有立即用银针,而是腾出右手,先在杨三的手腕上摸了一把。
脉象正如苏大夫所说,十分奇怪,艰涩凝滞。
但沈清在其中,探出来一丝微妙的感觉。
杨三的脉象中,确实有一团‘气’顶着。
沈清指尖透了一些灵气,进入杨三的脉搏,顺着探入,便见那股气,压在杨三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