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杨淑梅急吼吼地抓着医生,“医生,我丈夫不会出什么事吧?他肯定能醒过来的对不对,您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代表着一种可能,但可能性很低对吧?”
医生闻言,定定地看了看杨淑梅,像是在斟酌用词,最后还是玄宗和杨淑梅实话实说,“没那么简单,他的伤确实挺严重,听说是因为他在翻车时,也没系上安全带是吧?从目前的状况,我研判,他就算醒过来,可能也得瘫痪在床,形如中风,以后说话可能都很困难,衣食住行可能都需要别人照顾。”
听见这话,杨淑梅愣愣地站在那里,如遭雷击。
医生见此,抽出自己的手,又安慰了杨淑梅几句,便带着护士走了。
可是,杨淑梅哪里还能听进去他的安慰,整个人沉浸在医生之前说的话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个激灵,一把抓住旁边的段云阳的手,眼泪就下来了,“云阳,我们母子俩的命,怎么就这么惨啊?你爷爷本来就偏心,如果你爸再瘫痪的话,我们还有什么出路可言啊?以后恐怕什么都没啦!全都要被段云宪抢走啦!”
段云阳闻言,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理会杨淑梅的话,反而问了一句:“当初,大伯接手段氏集团的时候,爷爷是不是给了爸爸一笔股份?”
杨淑梅一听,眼泪一下子哽住了,眼神有些心虚地躲闪起来,“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段云阳心下一沉,果然是这样。
果然和段云宪说的一样!
段云阳又问:“那是多少?”
杨淑梅见他是真的知道了,也瞒不住,小声地嘟哝:“大概有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在段氏集团这种大公司,已经不算少了。
正如同,段云宪之前所说的一样,他们完全可以靠这笔股份,每年什么都不做,拿着公司的分红,过得逍遥自在。
段云阳声音更沙哑了,“那为什么后来又没有了?”
一提起这个,杨淑梅就生气,拉着脸说:“谁知道你爷爷那个老东西怎么想的?你大伯死了,他好像怪我们似的,直接就把股权收了回去,还把我们赶出了老宅,不是我说,那老东西是真的偏心……”
段云阳张了张口,想要训斥杨淑梅一句,可又说不出口。
毕竟,他也曾经觉得,段鹤庭是真的偏心。
段云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道:“妈,你回去吧……”
杨淑梅还想继续诉苦,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我现在回去?那你和你爸这边怎么办,你们不需要人照顾吗?”
段云阳闻言,抬头看着她,直接反问:“你会照顾人吗,妈?”
这么可爱
杨淑梅顿时一脸尴尬,搓了搓双手。
她家境本来也不错,虽然跟段氏集团比差远了,但她从小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嫁给段明远之后,不管怎么说,家里的保姆佣人就没断过,什么事情都没让她做过。
别说家务了,就连照顾段云阳的小时候、段明远偶尔生病,都是佣人在做。
她根本就是什么都不会。
段云阳见她不好意思说话,便有些无力地道:“所以,妈你就回去吧,你留在这里也只是添乱,这里有护工照顾我和我爸就行了,真要有什么事儿,医院会通知你的。”
杨淑梅刚想反驳,什么叫她留下只能添乱?
但仔细一想自己的本事……
除了打麻将,她好像就没什么能干的,擅长的……
杨淑梅讪笑一声,也只能答应下来,把段云阳和段明远交给护工,自己悻悻然地走了。
段云阳在icu门口又呆了一会儿,从窗户看过去,可以看见段明远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床上,毫无生气,仿佛一块烂肉一样,只有旁边机器上的数值,显示着他还活着。
段云阳沉默地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
……
段云宪在抢救室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段鹤庭才被护士从里面推了出来。
段鹤庭是气急攻心,急性心梗,幸好人就在医院抢救及时,没什么大事,转去病房,再监测几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段云宪面色沉沉地,向医生道了一句谢,和护士一起,把人送去了病房。
段鹤庭麻药过后,半梦半醒,人说不上什么话,只是双眼浑浊地望着段云宪。
段云宪知道他想说什么,安慰道:“没事,听说他手术也很顺利,我爸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好好养身体最重要。”
闻言,段鹤庭眼睛红了红,但因为气力不济,也没说什么。
段云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在医院守了一夜,确认段鹤庭没什么问题后。
天亮时,他才回家。
回到公寓时,屋子里静悄悄的。
段云宪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声,推开虚掩的卧室门一看,便见白清微还在睡着,空气中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像是怕冷似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脑袋都贴着肚子了,但睡得倒是极好。
段云宪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温控系统,温度一直很稳定。
他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白清微的脑袋,感觉她体温什么的,都很正常。
这应该就是……动物睡着的特别姿势?
段云宪看着她那缩成一团的样子,和平时的她,倒是有很强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