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赵德柱得意一笑,不答反问:“依你们看,与赵国的这一场大战,秦国该由何人指挥才好呢?”
白榆不假思索的答道:“那可多了去啦!首先一个,自然是武安君啊。咱孟西白三族的老秦人,向来是大秦的底子,可说名将辈出,特别是武安君,那简直就是战神转世!”
徐陵点点头,接着说道:“白大哥说的没错,白起将军应该是秦国一方的最佳人选。除了他之外,大秦还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名将,比方说王龁、王陵、赢疾、蒙骜,还有司马错,也都能胜任此战的指挥。不过,说到底,还是以武安君为首选。”
赵德柱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白起熟知兵法,善于用兵,辅佐秦王,屡立战功。伊阙之战,大破魏韩二十四万联军,彻底扫平了秦军东进之路。伐楚之战,攻陷楚都郢城,逼得楚王仓皇逃窜,从此再难与大秦争雄。他担任秦军主将三十余年,攻城七十余座,功勋卓著,历代秦将无人能及,因此受封武安君,天下闻名。不过,也正因如此,白起将军的仗也越来越难打了。”
“哦?老伯何出此言呢?”白榆不禁有些意外。
“很简单,因为山东六国的大将们,都把武安君作为重点研究对象,天天琢磨啊。”赵德柱淡淡道:“谁都不想在战场上碰到你们的战神,可是万一真的碰上了,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对付,不敢有丝毫疏漏,否则下场会很惨。所以,白起的作战方式,早已被有心人摸透了,但凡与其较量,势必会拿出专门的应对之策。”
他见徐陵和白榆听得连连点头,继续道:“就比如这次的秦赵之战吧。赵国之所以要派廉颇上场,正是看中这位老将军丰富的经验和沉稳的气度。廉颇对抗秦军,甭管大秦的主帅是不是武安君,他都会默认对面的主帅就是白起本人,进而采取坚壁清野、稳扎稳打的方法,跟秦国死耗。”
徐陵闻言大为叹服,同意道:“老伯言之有理。长平离赵国的腹地更近,而秦军则是劳师远征,倘若打这种旷日持久的闷战,于我军的补给非常不利。”
“那就攻他娘的啊!”白榆道:“廉颇坚守不出,咱们就直接攻城,还不行吗?”
徐陵摇了摇头:“长平防线一向是赵国的防御重点,其间又有丹河作为天险屏障,河西的几处据点还好说,可是赵军一旦放弃西边的城镇,退守东岸,那咱们就没有办法了。”
神秘的兵器
赵德柱接着徐陵的话,继续分析道:“如果秦军真的对长平久攻不下,那局面可就麻烦了。一来秦国主力被牢牢吸在丹河东岸,面对数十万赵军,也不敢轻易后撤,以免在途中反被赵国追击崩溃。二来,其他诸侯国眼看秦军战事不利,难免不会再次起了合纵的心思,一旦让各方重新联起手来,趁着秦国国内兵力空虚之际,猝然发难,进攻函谷关,你们说到了那个时候,大秦该顾哪一头呢?”
白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急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呢。不行不行,我不能干等着国府征召了,得赶紧去蓝田大营报到才行。大秦有难,老秦人不能坐视不管!”
他霍得一下站起身来,对着媳妇说道:“明天风雪一停,我便出发去投军,你带着娃娃回娘家吧,多少也有个照应。”
白嫂在哄孩子睡觉,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听丈夫这么讲,爽朗一笑,道:“得了吧,莫要替我们娘俩操心。你自去报国杀敌便好,我就在这里带娃,安心等你回来。耕作打猎,我也样样在行,亏不了你家娃的。”
白榆闻言哈哈大笑:“能行!倒是我小瞧自己婆姨了。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凯旋!”
徐陵被这对夫妻豁达的情绪所感动,也站起身道:“不瞒白大哥说,我这趟出山,正是应武安君之请,替师父前往邯郸刺探军情的。还是那句话,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白榆双目射出炽热的神采,大声应和:“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讲完这四句大名鼎鼎的秦国战号之后,那二人相视哈哈一笑,说不尽的豪迈畅快。
此情此景,身为现代人的小雅也不禁深受感染,赞道:“大秦有你们这样的军民百姓,何愁不能统一天下!”
徐陵点头致谢,同时说道:“光有我们还不够,还须有令尊这样通达之人才行。倘若山东各国的百姓们,都能像他那样的胸怀见识,这大好河山必会迎来凝聚的一天!”
赵德柱微微颔首:“你放心,这样的时代用不了多久便会到来,而且必定是由秦国实现的。”
徐陵从赵德柱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毋庸置疑的笃定,心中忍不住暗暗称奇,愈发感觉眼前这对父女绝非寻常。他虚心请教道:“老伯,姑娘,请恕在下冒昧。你们二位谈吐不俗,见识更加非凡,并且一眼便能看出还身负武功,说是普通的山货客商,我是断然不信的。不知能否明示来历?”
赵德柱见对方虽然把话挑明,但语气仍旧比较尊重,连忙拿出了第二套准备好的说辞:“唉,既然道长这么问,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其实我呢……我是赵国王族。”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徐陵点点头道:“不知老伯为何会来到大秦腹地的荒山野岭,又怎么弄到如此落魄?”
赵德柱煞有介事的长叹一声:“实不相瞒,我是因为劝谏大王莫要与秦国为敌,因而得罪了平原君,被他诬告陷害,才无奈逃亡的。这几年我和闺女游历天下,走过很多地方,直到不久前收到消息,说朝中的好友努力斡旋,终于劝动大王赦免了我的罪责,这才决定返回赵地。这一趟回去,免不了还要跟平原君等一众政敌斗上一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