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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出两百多人的代价后,辽兵终于翻过了崎岖坎坷的巨木阵,进入到相对平整的开阔地带。但是,这样的进展对于契丹人来说,并非值得喜悦的事,等待着他们的,是更为惨烈的局面。
上千名皮室军将士甫一冲过巨木阵,还未等站稳脚跟,铺天盖地的火器便向他们袭来。近百枚霹雳火球、蒺藜火球和纸壳火球从不同的地方投掷到眼前,瞬间爆裂,火星四溅。
虽然这些火球杀伤力并不大,顶多只能对没有盔甲保护的面部和双手造成一点轻微损害,但是火球袭击的同时,还有几十个装着火油的大袋子一起被宋兵抛掷,泼洒在不少皮室军的身上,被火星一点,顿时猛烈燃烧起来。
眼看上百个同伴瞬间变成火人,凄嚎惨叫着满地打滚,再勇敢的契丹猛士也被吓得不轻,杀到宋兵营地近前的皮室军被火器干扰而陷入混乱,再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郑卢雅在阵中看的清楚,拔出宝剑向前一挥:“给我冲!”
指挥使发出进攻的命令,手下众将士立刻行动,高举着朴刀战斧狼牙棒,奋勇杀向皮室军。眨眼之间,巨木阵后方陷入激烈混战,宋辽双方的兵马打作一团。
此时,树顶的射手们早已纷纷点燃箭矢顶端的布头,往巨木阵前方射去,快速引燃了事先涂抹在那里密林上的火油。林间处处烧起火焰,最大限度的阻截了后面三千契丹生力军冲锋的路径。
眼看后路被断,增援的人马短时间内又过不来,身陷阵中的皮室军顿时慌了手脚。他们的数量原本就不多,加上一路冲杀和火器袭击的诸般损耗,此时能打的也就不到千人。
而速援师投入的兵力在他们两倍以上,况且一直以逸待劳,体能和气势皆占据优势。
两方相较,高下立判,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闯过巨木阵的辽兵便被宋军杀得伤亡惨重,就连统兵的将领都没能逃过身首异处、当场战死的结局。
一番激烈惨绝的厮杀之后,整个战场再次归于宁静,只有巨木阵外围的密林间,不断传出噼噼啪啪树干燃烧的声音。
郑卢雅凝视着惨烈狼藉的战场,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皮室军果然名不虚传,兵力处于劣势,且被我们围杀,居然还造成了速援师近七百多的伤亡。几乎是一个换一个啊。”
“很正常,”赵亮不忍看这么血性的场面,转头道:“常言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战争本来就是这么残酷。”
郑卢雅回过神,凝视着赵亮沉声道:“侯爷,我刚才要冲锋杀敌,你为何要阻拦?虽说你贵为临安侯爵,又是我穆家的救命恩人,可这里毕竟是大宋的速援师,你任都监,而我乃指挥使,作战时算得上全军最高长官,你可知道那样做是触犯军法的行为?”
听小雅语气不善,赵亮连忙赔笑:“别生气啊,我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你乃是速援师的统帅,故而不可轻易犯险,这才出手拦着的呀。小雅,哦不,穆指挥使,作为都监,我也有代天子监军之权嘛,对于将帅的不当举动,当然要尽责劝阻。”
一边说,赵亮一边心道:我靠,刚才要不是老子拼命拦着,你就因为轻易杀人而触犯反穿越法啦!我的大小姐。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等之后恢复记忆了,看我怎么数落你这个臭丫头。
郑卢雅未置可否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侯爷你对我好像另眼相看,仿佛有一些隐情不便说出来似的。算了,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吧,刚才的事咱们下不为例,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赵亮听小雅这么说,险些就要当场讲出实情,不过他终究还是感觉时机不对,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叹道:“正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的命是我亲手救的,自然不忍心让你再次身处险境。穆姑娘,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可总该为你的爹娘好好考虑一下吧,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们老两口如何承受呢?”
赵亮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小雅顿时急了,指着不远处的宋军将士对赵亮怒斥道:“我有爹娘,难道他们没有吗?你仔细看看,他们很多人都还是孩子,为了国家和百姓,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强迫着自己忘掉对家人的思念,忘记受伤甚至阵亡的恐惧,你却让我这个指挥使考虑爹妈的感受?!”
郑卢雅这通发飙,声音极大,立刻引得附近将士纷纷朝这里观望,赵亮险些没被她气死,一边尴尬的躲避着宋军战士们的怒目注视,一边无奈道:“好好好,行行行,算我怕了你啦我的小姑奶奶。以后我不拦着您老上阵砍人了,好吧?”
他俩正在争论的功夫,树顶的哨兵忽然大喊道:“契丹狗又他妈冲过来啦!准备迎敌!迎敌!”
赵亮闻言一愣,讶然道:“我靠,居然这么快,比咱们预想的要早啊!”
郑卢雅顾不上理会他,挥舞宝剑厉声喝道:“弟兄们,不要珍惜火器啦,玩儿命招呼他们,争取再拖半个时辰!”
断发兵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耶律宇驰阵亡了?”萧挞凛难以置信的问道:“他怎么会被困在宋军的阵地里,后续的三千兵马为何不救?”
一名辽将苦涩的咽咽口水,答道:“耶律将军带着部下一冲过巨木阵,宋军便点燃了外围密林的树木,形成一道不规则的火墙,三千冲阵兵来不及上去,便被烈火挡在外面。耶律宇驰他们身陷重围、寡不敌众,所以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