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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从身上捉下?一个虱子掐死,马上啐一口:“要我说,就该给那什么居士找个男人,管管她,杀一杀威风,焉知那女子,不?打几巴掌,便不?会规矩!”
屠户娘子不?服气?,扬起手中的大铁刀: “闭上你的臭嘴,戏文里还有花木兰和穆桂英呢!真上阵杀敌,你就是那软脚虾!”
那男子被这气?势吓得?后退几步。
众人指指点点笑他果然是软脚虾。
忽然有一人冲出来,抓着他的衣领大声道?: “来人,他就是先前偷我家银子的贼人,将他压到官府去!”
大家连忙低头看顾自?己的金银财物?。
什么牝鸡司晨,大抵都比不?上自?己的钱袋子重要。
……
黛玉放下?手中的笔,仿佛放下?战场上的兵刃,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虎口。
天色阴沉似是有雨。
时机成熟?
似乎还差点火候。
满城腥风血雨中, 忽而有人如梦初醒,将事情闹大的始作俑者,分?明就是潇湘居士。
可恨她在文坛颇负盛名, 几句话便搅弄风云。
况且早就听闻她与粤海那位将军夫人是表亲,沆瀣一气。
潇湘居士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有恃无恐,口吐狂言,乃是朝中几位林大人为其撑腰!
御史大人口诛笔伐,更有王子腾一派, 纠集整个翰林院罢工反抗。
还要?多谢林大人, 养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女儿!
“林大人, 你纵容女儿, 霍乱朝纲,枉为人父。”
御史大人指着两林如海的鼻子, 恨不得将林如海骂得当场触柱身亡。
林若海不动?如山, 静静看着王子腾领着翰林院那一群翰林发疯。
王子腾当然要?发疯,他明面上被调任朝中,手上却没了兵权,也断掉商路。
朱谦历来无脑维护林如海,自己先跳出来:“老夫竟是不知?, 林大人如何?纵容其女霍乱朝纲了!”
果然, 男人吵起架来比一群女子吵吵嚷嚷更可?怕。
叫嚷的声音一浪大过?一浪,大有当庭械斗的架势。
周太后在珠帘之后揉了揉发胀的脑门, 深吸一口气, 安抚的拍拍懵懂无知?的儿子。
缓缓跨步出去, 居高?临下,气沉丹田:“霍乱朝纲的, 是你们!”
“外敌未入,内乱自起,你们做出这个样子,分?明是见不得哀家。”
“哀家一介妇人,迫不得已?垂帘听政,诸位大臣,有何?不满?”
群臣鸦雀无声。
说到底也没有什么不满,太后娘娘并未以权谋私。
周家上下无人鸡犬升天,周大人并未受到重用,依旧在文?渊馆修书。
周家几个旁支犯事的子孙被处以极刑。
太后娘娘已?足够铁面无私。
朝中重大的决策,娘娘也广开?言路,听大臣意见,对内十分?的节俭,从?不奢靡。
那一群人嗡声嗡气:“还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收回什么成命?
周太后看着那些人义正辞严的模样,仿佛全天下他最忠心耿耿,只觉得他们不去唱戏当角儿实在可?惜。
太后冷笑:“那哀家是不是再找几个顾命大臣,从?此便安守宫苑之中?”
大臣们沉默了,这样最好不过?。
王子腾很愿意肝脑涂地,当这个顾命大臣。
周太后垂睫冷笑:“你们是在威胁哀家?”
复又?抬起头: “你们当真以为,离了你们,朝廷便运转不得?”
果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翰林院那一群乌合之众用沉默,来表示无声的反抗。
周太后微微摆手:“罢了,诸位为国辛劳,明日不必上朝,户部会将银子送到府上,散朝。”
他们没有听错。
散朝。
一群翰林学士被禁卫军,半赶半扔逐出宫门。
当中有个别想触柱以死明志,马上就被人扣住捆起来。
死也死不成,绑成麻花的样子押解出宫,屈辱不堪。
翰林院如何?会停摆?
早已?有人预备妥当,没有一丝犹豫,轻轻松松便接手了整个翰林院的工作。
读书识字,能写文?章的又?不只有那几个自命清高?的进?士老爷?
潇湘居士林黛玉,系出名门,一家子都是从?翰林苑走出来的。
主持一个小小的翰林院运作岂能难得住她?
黛玉已?经?为这一日预备了很久。
听到翰林院似有不满,欲罢工威胁。
黛玉提前对一批识字的宫女进?行训练。
故而整个翰林院运转如常,除了井井有条,便只剩井井有条。
大臣们也看明白,太傅大人一言不发,最有希望和太后枪声的朱谦大人,也选择沉默。
至于那位闷声不响的林大人,爱女如痴,此事少?不得他推波助澜。
况且那翰林院交割的文?书,却也挑不出多少?错处。
女子做事心细年轻,手脚麻利,比起那些年岁良莠不齐的进?士。
各项公文?完成的甚至更为漂亮。
杀鸡儆猴,很多人都存着观望态度,纵使心中不满并不表露出来。
而今周太后势大,总有一日等她风光过?后,自然有口诛笔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