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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过后好热,有汗水流入我的眼睛。
恭喜你。
哎?就只有这样?
你会赢才是应该的吧?他瞥我一眼,下巴抵在水瓶盖上。
没错,毕竟我比第二名整整多跳了五十公分,简直像在欺凌只是在体育课上跳过的选手。
可惜,就算发挥得很好,目前的成绩离宫城县记录还远着呢。
但是他只是这样说,落差未免有点太大了吧。
哎,就不能夸我几句吗?之前还说了
说什么,我相信你。
影山反应过来,试图阻止我将那句话重复一次。
我致力于让他略感烦恼的事业,所以必须要重复一次。
你说相信我。
啊啊,我是说了!
为什么会突然说那个?
一位前辈以前常说的。影山别扭地转开视线,怎么样?
不怎么样。
实在太不像他的风格了,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幸好,只是临时偷师来的。
啊噢。我勾起嘴角揶揄道,这样的话还是真心话吗?
爱听不听
我得把握着力道,觉得不能再调侃下去了,否则他就会生气。
也恭喜你。
影山小声啧了一下,他因为输给了信冈前辈十分不爽,显然认为自己还能跑得更快。
其实他已经很好了,即使到最后上身也十分稳定。
别沮丧啦。我揽上他的肩膀,信冈前辈可是以1500米为主项,在ih夺得过奖牌的选手啊。
那又怎么样?
影山小声嘀咕道。的确,前辈取得过多好的成绩,都不代表影山不能赢过他。
与他相比,我大概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吧。
也是。我悠悠地说:不过前辈明年就毕业了。
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影山恍然大悟,抬起眼瞪着我。看来他真的才想起今年是三年级的最后一次运动会,握紧拳头暗咒一声,可恶。
你要是报名记录会的话,大概还会和他遇上。
我认真地替他出主意,寻找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噢,只是如果前辈要升学的话,大概秋天之后就不参加记录会了。
是吗?
是的,我不会参加。
信冈前辈平静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和影山俱是一惊,猛地朝身后看去。
比我们所坐的地面略高一些平台上,信冈前辈站在那里。
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只是想提醒你颁奖快开始了。
没等我对他说抱歉,信冈前辈完全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笑笑回应:你说的完全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似乎是露难以言喻的苦笑。
我想要拒绝他的情感流露,扯了扯影山运动服的袖口,前辈,我们先去领奖台那边了。
信冈前辈对我们点点头。
我分明已经很累了,但今天的事还没全部完成。
颁奖的时候,只有和我关系略好一些的同学在,还有洁子也在。
这是怎么一回事?
洁子站在组织颁奖的三年级执行委员中。可是她明明和我说过,没有参加执行委员会。
我只觉得站到背都有些僵了,将双手背在身后,有点紧张地搅动这两根食指,忽然摸到了号码布硬挺的翘角。
她会对我说什么?
我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洁子被同级生推出来,缓步走到我面前。
我垂下眼睛看向洁子,摒住心中的期待问道:姐怎么会来?
因为我想来,所以拜托其他人让我接替了。
噢
人一紧张果然就容易变得笨拙,我差点伸手去接她举着的奖牌。
我会帮你挂。
我知道我的脸肯定红了,弯下腰让洁子可以轻松将奖牌挂在我脖子上。
她小声说,做得好,清见。
我在洁子退开之前拉住她,俯下身抱了一下她的肩膀。
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的两只手只能堪堪交握住,现在已经能够抱到自己的手臂了。
几年来我们之间变化的体型,令我心里涌过一阵迟来的懊悔。
我是不是一直都很任性?
结果还是没能忍住鼻酸。
有一股力道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洁子说: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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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合照,我将还没挂正的奖牌取下来挂在了洁子脖子上。
谢谢你。我说,没有姐的话,应该就不会加入田径部了。
是吗?洁子笑了一下,那么,加入了真是太好了。
过去如同高速列车一般呼啸而过,将一切烦扰扯断远去。
落日的余晖染红天边的时候,运动会第二天接近尾声。
可喜可贺,今天终于要结束了。狂奔、跳跃、挥洒汗水的生活我还不太习惯,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大脑异常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