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索性王熙凤也不挣扎了,直接自曝其短,“嗨,我也就认识几个字,对这些实在看不懂,黛玉你就直接说吧,这个搭在哪里合适?”
小黛玉抿了抿嘴,有点不高兴,全家包括老师家的英莲姐姐就她最小,以往都是她听爹娘的,老师的,哥哥姐姐们的。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不太懂的,可以让她过过给人授课的干瘾,可惜二表嫂不愿意听。
但她毕竟不是个爱为难人的性子,不听就不听吧,干脆指了一处,“这里。”
然后她就发现好处来了,琏二嫂虽然不想了解原理,但她手巧啊,又是大人,比小黛玉那五短的手指灵活多了,有力气还听话,叫怎么搭就怎么搭,很快就把她弄到一半的池塘底部给装好了。
小黛玉眼神亮了亮,看了看二哥那边的进度,立刻兴致勃勃指挥起表嫂来。
林玄玉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甘示弱,指挥着琏二哥帮自己。
可惜贾琏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在这方面,还真比不上王熙凤,有时候力气用小了,零件嵌不进去,导致结构不牢固,需要返工。
有时力气又太大,一不小心把旁边的也压塌了。
“嘿,我还不信了,这个我都弄不好!”贾琏不服气,开始捋袖子,顺便把手上带的扳指取下来,认真搭起来。
王熙凤一见,顿时起了比较的心思,也越发认真。
两人谁也不让谁,午饭草草吃了,下午继续,誓要比个高低。
贾敏见此摇摇头,招来下人询问年夜饭安排得怎么样,得知已经差不多快好了,等到申时就能上桌。
年夜饭不一定是晚上,每个地方风俗不同,每个家庭的习惯不同,吃年夜饭的时间基本都有区别。
林家因为身体原因,讲究养身,很少等到很晚才吃晚饭,年夜饭自然也就提前了。
在苏叶复盘第七遍后,年夜饭已经摆上了桌。
她轻轻放下一颗白子,脸上露出笑意。
“好!”林如海赞叹,“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用的妙,我都被你瞒过去了。”
贾敏一瞧,原是声东击西之法,既然救不了,那就干脆不救了,从别处布局,在林如海吞下苏叶的黑子后,她这边也锁定了林如海的白子,顿时把局面拉到了最初,算是打平了。
林玄玉听到动静,忙过来看,然后双眼发亮看向苏叶,“大哥好厉害!”
贾琏和王熙凤也好奇,“真的赢了?”
还以为这么久了,都找不到方法,林表弟已经没办法了,没想到竟然真成了。
“没有,只是取巧之法,没输罢了,”其实不算赢,只是平手。
“不输即为赢,”林如海含蓄赞扬。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能在那样不利的条件下,保持相对平等的结果,已经非常好了。
只能看到胜利,那未免太狭隘了,容易走入误区。
苏叶笑笑,接受这个赞美,好歹花了一整天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大哥,大哥,怎么做到的,我想看,”小黛玉还只能看懂结果,并不理解怎么就厉害了,但她知道爹娘和二哥都赞,那一定很厉害。
和林玄玉立志要学大哥不一样,小黛玉不说,却处处向苏叶看齐。
苏叶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等你学会了围棋再说。”
小黛玉不满堵嘴,被她一把抱起,来到正厅的饭桌前。
年夜饭已经摆好,相当丰盛,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闻着让人食指大动。
热热闹闹过完年,贾琏和王熙凤继续筹划赚钱的事去了,林如海夫妻要去各家拜年,这个时候就不是讲究官级大小了,而是看同僚家里有没有长辈。
像扬州知府把守寡的老母亲接了来,那作为和知府同一辈分的林如海夫妻,就主动上门给长辈拜年。
知府家非常感动,热情招待。
因为年后四月份就要考府试和院试了,苏叶以备考的名义留在家中,夫妻二人只带着林玄玉出门。
而黛玉因为太小,还不到七岁,不太适合出门交际,因而大半时间在学堂和英莲玩。
苏叶的课业依旧不紧不慢,更多的时间是听甄士隐讲一些他个人感悟,剩下的就是写文章了。
时间一日日来到三月,厚重的棉服换了春装,更加轻便的同时,也显得风度翩翩。
苏叶的身量本就较同龄人高不少,看起来就是一儒雅风度绝佳的少年。
站在船头,惹得无数人忍不住偷看,不仅是大婶和少女,就连那码头做工的男人,也纷纷回头。
“像个仙人似的,我家孩子要这么好看,我做梦都要笑醒。”
“做什么白日梦呢,那可是巡盐御史家的公子,累世公卿家嫡出少爷,哪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就是就是,看着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懂有一个词叫鹤立鸡群,要是知道,大概就明白要怎么形容了。
苏叶的风度气质,在这繁忙的码头,看着就和其他人大大不同,仿佛天上的明月,高山上的白雪,神圣而皎洁。
苏叶耳朵尖,零星听到了几句议论,不由微微一笑,看来这几年琴棋书画诗酒茶没白研究,培养心性还是有效果的。
最真实的心性怎么样且不去管,至少表面看成功了。
想来那些读书人看到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认为是同类,进而因为她过人的气质,而不知不觉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