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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说自己就喜欢这么低的温度，只是话到嘴边，他又突然想起来多宝体温是偏高一些的，怕他误会，就连忙改了口。

他伸手摸摸多宝的脸颊，哄他道，“等以后师父开始修行火性法术，体温就会高起来了。”

哇！

多宝瞪圆了眼睛，“那师父到时候会不会像元凤一样，动不动身上就冒出火焰来？”

上清忍俊不禁，捏捏多宝腮帮，“那也说不准哦！”

多宝顿时沮丧起来，眼角都耷拉下来，“那我岂不是要被烤成焦焦鼠了？！”

本来他能粘着师父的时间就少……

师父如果热起来，那他就不能抱了。

上清弹他鼻尖一下，唇角带着一抹笑意，“现在已经够娇了，还要娇娇啊？”

嗷！

多宝气哼哼扑到师父怀里，用自己滚烫的体温给师父驱寒，嘴上吵着闹着，非要师父承认他大弟子才没有很娇气！

好好好，没有没有。

没有很娇气的大师兄今天依旧在师父灵气疏导的时候，痛得哭出一身汗，汗水打湿了单薄的里衣，被衣服包裹的年轻躯体，简直就是一览无余。

多宝趴得难受极了，一疏导完，就双目无神地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摊平在那里。

上清的视线，正对上多宝的腰腹，青年人的腹肌只有薄薄的一层，此时因为痛楚，正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多宝浑身又痛又痒，双腿蹬着床榻，雪白可爱的脚趾蜷缩着，双手抓着绵软的云被，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然是难受极了。

他一开口，声音又哑又带着一点哭腔，“师父……”

上清上前把人抱起来，轻声哄他，“师父带你跑个热水澡，就好了，不哭不哭。”

多宝浑身无力地靠在师父身上，抽抽噎噎分辨，“我没想哭的……”

上清轻笑起来，“我们多宝最坚强了！”

道体优化，听起来是件很美妙的事，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妙。

骨骼密度增加，内部缓慢的生长会叫人像被细小的虫子啃噬一样又痒又痛。

筋络韧性增强，如果不把它们一一抻开，叫附着其上的肌肉随之增加力度，那整个人都会痉挛到一起，不成人形。

还有脏腑的变化，血液的流动。

几乎每时每刻都很煎熬，并不只是被灵气疏导的时候。

他的多宝平日里就像无事人一样，脸上还带着笑，真的已经很坚强了。

上清掬来温热的水流，灌满浴池，轻轻把多宝放进去。

只是一碰触到池壁，多宝便猛地一簇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他现在浑身上下毛孔都是张开的，肌肤敏感的很，也十分脆弱。

而这池壁，太硬了。

但是多宝什么都没说。

上清却不会错过他徒弟的任何一个反应。

师父大约只花了不到半秒的时间犹豫，就下了池子。

等多宝半躺在师父怀里，在温柔的水波中舒服地泡澡的时候，他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

三清首徒，碧游峰大师兄悄悄回眼望了下。

小小的空间里雾气深重, 视线并不怎么清晰，但是还能看清，上清浓密乌黑的长发已经被打湿了, 有几缕贴在额角和脸颊雪白的肌肤上, 更显容颜极盛极美。

他没脱衣服, 布料此时已经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了，领口的一缕霞粉色颜色更深了些, 在欺霜赛雪的肌肤映衬下，竟显得有些黯淡起来。

师父脑袋向后靠着, 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打出一条细细长长的暗影，脸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但跟多宝紧紧贴着的肌肤却温热的很。

多宝就那么扭着头，呆呆地看了好半晌。

只师父脖颈上那漂亮的喉结，就足够让他看到地老天荒。

上清安安静静地靠在池壁上, 只当不知道, 大大方方任看。

他现在虽没进入贤者时间, 但已经是个合格的圣人了。

一个合格的圣人, 就该无欲无求, 无悲无喜, 跟块儿石头一样, 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

气儿都不喘一口。

装死。

但是他小徒弟不允许他装死。

多宝正看着师父幸福地发呆，小腿肚猛地弹跳了一记, 剧烈地痉挛起来, 随之而来的, 是难以言喻的剧痛。

多宝短促地痛呼一声，脸色煞白, 额头一下冒出了许多冷汗，他歪倒在师父胸口，手无力地向下抓去，去怎么也抬不起力气来抓住小腿。

真的，太痛了。

这突如其来的抽筋痛得他止不住浑身战栗，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上清瞬间就从水池里坐起了身，伸手抓住了多宝那只痉挛的右腿，将小腿肚握在手中，大力地揉捏起来，灵气汹涌地从他指尖向着多宝的小腿蔓延而去，平复着痉挛的筋络和肌肉，舒缓着那难以言喻的剧痛。

多宝急促地喘了好几下，直到剧痛慢慢消散了些，才有力气哭出来，他呜咽着软在师父怀里，抽泣着，“师，师父……没，没事了……”

上清却很后悔，他不该装死的，早该想到，一冷一热的交替刺激，多宝很有可能会抽筋，他应该在把人放到池子里以后，再用灵气给多宝揉一揉筋骨。

上清手上动作不停，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按压着多宝肌肉紧绷成石子样的小腿，直到好半晌，多宝脸色不再苍白，身上不再发颤，体温也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转而继续给另外一只小腿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