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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疑惑,不明白简兮为何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然还是认真想了下,回答她:“他既然要取我性命,可见我的存在威胁到他或他的主上。如果因为阵营不同,敌我较量,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必不会手软。当然,若他能为我主公所用,效忠汉室,就另当别论了。”
“若是与公事无关,只是私仇呢?”简兮追问。
她依稀记得于福在死前说的是“为我家公子报仇”,应该是私人恩怨吧。
诸葛亮笑容坦荡,目光清明,“我一向光明磊落,公平公正,不与人交恶。若真是寻私仇,恐怕与公事也是分不开的。”
“哪怕这个人是位善良的人?”
“他曾经救过许多人,我十分敬佩,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会放过他的原因。试想一下,若我和他立场互换,他会放过我么?”
简兮闷不做声,许久才低语,“好像……确实不会。”
诸葛亮望着简兮,不由收紧眉头。他奇怪为何简兮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好像她不是随口问他问题一这么简单,而是预感会发生什么事一样,深思熟虑后紧张担忧什么。
他不明原因,可还是声音放缓,开口劝她说,“别想这些自寻烦恼了,你长途跋涉而来,先安排个住处歇息。孙郡主与你关系交好,知道你来大营她很高兴,已经叫人收拾出一间帐子给你,待会儿会有人领你过去。”
简兮点下头,这种莫须有的讨论多说无益。何况于福将来所做的事,诸葛亮就算真有心放他,他也是故意激怒诸葛亮一心求死。
哎,着实可惜了。
营中的伤寒慢慢过去,被传染的士兵逐渐好转。东吴大军实力受创,士气却大不如前。
据传曹操打官渡之战,为挫袁军士气,对一千个俘虏施劓刑,使得袁绍大军士气崩溃,一发不可收拾。如今,他不顾道义,将染病的士兵送至东吴,为的就是打击江东的士气。
可孙权不是袁绍,周瑜也断断不会认输,眼下的困境定会被一一打破。
曹军三江口虽败了一阵,实力仍强过江东数倍,后面的仗只会越来越难打。面对三军将士,周瑜报喜不报忧。可面对军师统帅,他毫不避讳讲出吴军面临的困境,亟待商议出下一步对策。
诸葛亮被周瑜请入帐中,与众位将领一起研究破敌之策。他忙得无暇他顾,又担心简兮安全,便劝她尽快回柴桑。
可孙小妹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有空陪她说话的人,郡主才不放过。伤寒过去没几天,孙小妹就把简兮带到她现在“奋战”的主场……伙房。
这反差有点大啊!
孙小妹说完东吴将士如何勇战敌军、奋勇杀敌,然后眉毛一挑开始抱怨,“瞧瞧公瑾大哥给我安排的好差事,我是来上阵打仗的,他却把我安排到伙房。”
简兮哭笑不得。周瑜肯定希望孙郡主乖乖回侯府,奈何劝不动她,又不敢动粗,只能软处理,把她安排在伙房让她“知难而退”。
“战场上刀剑无眼,大都督是一片好心,怕郡主伤着碰着。”
“三江口一战不带我上场就算了,现在倒好,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连锅碗也不让我碰。”孙小妹指着忙得跟陀螺一样的后勤兵,气得小脸涨红。
简兮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可是吴侯之妹啊,谁敢指使她干活。
跟着孙小妹往伙房走,简兮习惯性的数了一下火灶数量,顿时一愣:“出征前周都督号称十几万大军,可眼下按五人一伙,十伙一灶来算,我方实际只有三四万人。”
“阿七厉害啊,第一次来大营,一眼就能算出来。”孙小妹转了转眼珠,狡黠一笑:“公瑾大哥若不说十几万大军,以张子布为首的那帮老顽固又怎会相信这仗能打赢?怎会全心全力在后方助战?”
简兮点头,深以为然。老臣张昭若知道江东只有不到五万人,估计就算跪死殿外也不会同意孙权出兵与曹操决战。
只听孙郡主继续说,“曹操的百万大军也是虚数。兵虽多,但大部分是降兵不够忠心。原来的青州部队是骑兵不善水战,且长途跋涉疲惫不堪,实际上可用的兵马不过二十万。”
“郡主英名,佩服之至。”简兮冲她竖起大拇指。孙小妹不明白她这奇怪的手势,好奇地学着做。
这时,郡主的侍女前来通报:“郡主,周都督的故友蒋干渡江而来。”
孙小妹诧异:“他来做什么?”
简兮也做出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这位大都督要出手了。
赤壁大战,曹操走背字,便是从听信蒋干这个腐儒派他做说客开始。
此时他还在酾酒临江,横槊赋诗,殊不知他的这位说客从踏上江东开始,便中了周公瑾的圈套,且越陷越深。
吃醋
简兮行至帐外, 听到里面的高声谈笑。
周瑜酒后微醺,说话毫无顾忌,朗声大笑:“想当年, 你我都是街头吃喝的毛头小子, 谁想今日, 我能当上江东大都督!”
“公瑾真是年轻有为啊!来,愚弟再敬你一杯!”一个陌生儒雅的男声传来,他就是蒋干,蒋子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