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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门戴帷帽,为方便盘了个简单的丸子头,连发饰都没有,不能像之前买糖葫芦一样用簪子抵钱。
简兮无奈,只好捧着罐子出去,向诸葛亮伸手。见诸葛亮没有任何反应,她直接把蜂蜜罐子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然后简单说了一个字:“钱。”
诸葛亮:“……”
小童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大笑出来,他指着简兮道:“你还说不是这位先生的娘子,怎么钱都在他身上,你自己一点不留吗?”
“你给我闭嘴……”简兮咬牙缝。
趁系统没反应过来,天没有打雷,赶快离开这儿吧。
用过午饭,两人告别小童,又回到泥泞小路上。换了新鞋,简兮脚步轻快,健步如飞。
不远处,一位老农在田间说书,四周不少人捧场。
老农滔滔不绝的讲,对曹操僭越称王嗤之以鼻,更对其子曹丕,其孙曹叡的行为大肆批判,骂他们是无君无臣、不忠不孝之辈。
他身边有一只猴子,配合说书人的神态语气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那只猴子一会儿跳到说书人的头上做鬼脸,一会儿跳到围观人的肩头讨果子吃,样子无比滑稽。
“丞相也认为,曹操是窃国贼吗?”简兮忍不住问诸葛亮。她倒没有忠于汉室的想法,只是好奇这个把‘曹贼’挂在嘴边的人是如何评价的。
诸葛亮避重就轻:“对于已故去的人,不再谈其过。”
简兮问:“孙权都称帝了,天下三分已定。若三国从此相安无事,百姓会不会过得更好?”
诸葛亮不愿深谈,他看了看天色,提议说:“走吧,我们去桑园。”
后山的路更不好走,一深一浅,道路崎岖。山涧的石头被溪流冲刷得很滑,诸葛亮却步伐稳健,沉稳如山。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如果有人故意陷挑拨,让你所有计划付诸东流,你会如何?”
“啊?问我?”简兮左右看了下,确实没别人。她认真想了下说,“那肯定是我做事不够仔细,被他找到纰漏,下次再仔细点就好。”
诸葛亮轻轻一笑,那笑落在简兮耳朵里非常不舒服,感觉就像在说“问你也是白问”。
简兮不悦道:“丞相心里早有决断,又何必看我笑话?丞相是不愿出手整治他,还是投鼠忌器暂时不能对他出手?”
“你又知道?”
“我知道的比您能想到的还多呢!”
不就是有人蛊惑皇帝,出新幺蛾子么?副本我参与设计的,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简兮心里头赌气,脚下步子明显加快。
诸葛亮喊住她:“你走错了,桑园在山上。”
简兮边走边说:“此地有两片桑林,山脚下一片,半山腰一片。山上的桑林距此地往返至少四个小时……两个时辰,等我们逛完再回去,城门早落锁了。”
哼,地图也是我参与设计的,肯定比你熟。
诸葛亮无奈一笑,摇摇头。还真是长脾气了!
姜汤
入春以来,蜀军秣马厉兵,囤积粮草,枕戈待旦,时刻准备再次北上伐魏。
诸葛亮整日与将士在堂上紧张的议兵,简兮心不在焉地摆弄茶器。想到他不久又要踏上征途,她看着红得发紫的手环,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就在这时,府上家丁前来传话,说赵夫人请她到府上一叙。
简兮奇怪:“哪位赵夫人?”
家丁道:“镇军将军夫人。”
镇军将军?不就是一见面就刺她一枪、说她居心叵测的赵云吗?
历史上的赵云败于曹真后病逝在汉中,小说里罗贯中略延长他的寿命,让他以“常胜将军”的威名病逝于成都,也算得善终了。
副本大致是按小说改的,赵云去年在成都病逝,可赵夫人现在找她究竟何事?难不成还在怀疑她是细作?
简兮找到李总管。李总管看她一眼,什么都没问,直接为她备车。
“我不想去,能不能称病啊?”简兮说明来意。
李总管也不劝,把决定权给她:“去与不去,丞相说你自己定。”
简兮划重点,点头说:“好,我去。”
到了赵府,简兮跟随家丁来到后院。石桌前,一位身披暗色披风的妇人背对她坐着,沧桑凄凉。
简兮缓步上前,行礼道:“见过赵夫人。”
“姑娘客气,请坐。”赵夫人面露倦容,夫君去世后她的整片天都塌了。
虽与赵云有过节,但死者为大,简兮在夫人对面坐下,安慰她说:“请夫人节哀顺变。”
赵夫人摇头叹气:“夫君从未生过如此大病,大夫用尽了办法仍无力回天。”
“将军一生征战无数,从无败绩,常胜将军的威名定会传于后世。”简兮继续宽慰她。
赵夫人摇摇头,她倒不那么在乎后世之名。对她来说,只在乎今生今世。她抬下手,屏退奉茶的下人,然后对简兮说:“今日请姑娘前来,是有件东西想转交给姑娘。”
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半张纸已染成黑色。初看像被墨迹染黑,简兮接过来仔细一看,这哪里是墨,明明是血。
简兮颤抖地打开信笺,上面的字迹大多已辨认不清,但依稀看到的字已叫她吃惊不已。
“孔明,见字如晤,展信舒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