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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灵溪知道,席云心底对她滋生出了更多的怨恨。
以他已经刻入骨髓的偏执暗黑属性,在她借口拒绝帮他复仇的那一刻,又想要撮合他和阿圆开始,他心底唯二坚持的信念就全部坍塌了,所以今晚的除夕宴他必然留有后招。
而在歌舞开场之前,一个太监打扮的人附到傅君珮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下一秒他从席上立即起身:“陛下,臣有一事密奏,请您准许。”
灵溪淡淡道:“有什么事,晚宴结束了再说也不迟。”
“此事甚急,臣必须现在禀奏。”他面色凝重,向来稳如泰山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慌乱。
灵溪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知肚明,这本就是她一手促成的。
侍卫们此刻都在大殿之外,殿里只有一个崔衍和四个负责保卫灵溪的大内高手会武艺。
但会武艺的这几个人都在离她有几丈之远的地方。
因为她的身侧只有一个她日常宠信的宦官席云,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对她产生什么生命威胁,大内高手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御阶之下的臣子们。
而傅君珮突然反常的行为,显然是他刚刚嗅到了不对劲,想让她赶紧撤场。
灵溪不慌不忙,坚持道:“等朕看完这支凤舞九天。”
傅君珮说不动她,心下忧虑至极,对着一旁的崔衍无声地说了句话。
也就在这时,几个跳舞的舞姬们鱼贯进入,个个用一张硕大的羽毛扇遮面。
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她们拿下羽毛扇,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只听扇里发出“铿锵”的刀鸣声,电光火石间,那几个舞姬身形如风,径直朝萧溶纵去,萧溶急忙向后闪躲,可是那几道刀光通通扑向他,他完全无法闪躲,利刃从他的腰腹和胸膛深深刺入,血溅了一地。
崔衍和几位大内高手迅速反应了过来,截断了这几人扑向傅君珮的杀意,立刻迎敌而上与她们拼杀在一处。
这时殿里的诸位王公大臣才反应过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喊声,声嘶力竭地往门口飞奔,众人四处乱窜,而灵溪身旁的萧沅熙眼见自己父王被刺客当场杀死,吓得一个哭叫后,晕了过去。
灵溪在舞姬穷图匕现的那一刻,就被席云囚到了怀里,一个尖锐的冰冷物件抵在她的后颈处,他在用匕首挟持着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灵溪淡淡地问。
“姐姐,你说我能带你去哪,只有带你去死。”席云的声音冷漠而轻蔑,可他挟持着她的手在不时痉挛一样地发颤。
灵溪笑了,“你不会是,阿云,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得不到就毁了?”
“既然姐姐不肯为我而活,就因我而死吧,我们到地底下做一对夫妻。”席云轻飘飘地回复。
他用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着她的侧脸,带着一种深深的沉迷和眷恋,“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张脸,这样的虚伪,又是这样的美。”
看着来人逼上前来,席云低沉地在灵溪耳畔讥笑道:“从前姐姐救了我一次,为了报答你,现在我还你一次,就看傅大人舍不舍得用他的命来救你。”
傅君珮有条不紊地走到他们身旁站定,冷锐深秀的眼睛逼视着席云,“你真的爱陛下,就让她活着,让她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席云冷嗤,“如果姐姐不能属于我,我只会让她去死。”
他冷冷看向傅君珮,秀美非凡的脸上布满了阴霾,讥诮地问道:“但我要让姐姐死之前看清你的真面目。傅大人贵为内阁首辅,大权在握,不知道愿不愿意为了救这个和你云雨了不知几度的女人,牺牲一下你自己呢?”
傅君珮用坚定的目光无声宽慰着灵溪,回答地斩钉截铁,“好,你放了陛下,用我的命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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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节的太极殿沾染的是一片腥风血雨,在大殿上死了一个萧溶、一个大内高手。
等崔衍带领御林军清洗了所有的刺客,包括幕后的主使席云和萧清翊的残党后。
灵溪终于有时间走进了紫宸阁的内室。
这里她曾经来过几次,而且和这的主人在此不止一次地亲密过。
这个雪洞一样的内室,除了床铺桌椅,依旧只有纸笔书砚,淡淡的墨香和如今浓郁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味。
傅君珮的床边,焦急的太医们在交头接耳地商议,还有几个内阁的朝臣紧蹙眉头,一脸如临大敌的忧惶。
被灵溪新提上来的内阁次辅薛礼正是傅君珮的门生,在厉声询问太医们为何不赶紧治疗,可怜这群胡。
斑白的太医们绞尽脑汁也根本拿不出能有效救治的方案。席云在匕首上抹的是剧毒无比的鹤顶红,匕首涂满毒液的尖端刺进了傅君珮的胸膛足有一寸之深,那毒素瞬间就进入了他的全身经脉,纵使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灵溪站在内室的门口,静静地凝望着不远处躺在床上的人。他惨白却依旧绝美的脸上毫无血色,曾经执掌朝政、批阅过无数本奏折的那只手,无力地垂着。
灵溪莲步轻移,众人见她过来,纷纷往后退避,领头的太医擦着头上如注流下的冷汗,颤声道:“陛下,臣等臣等医术有限,罪该万死,无法救治傅大人”